再說李山,吹著口哨沿著醫院樓層逐層溜達,不慌不忙地,胸有成竹地背著手,仰著頭看天,好像真的開了天眼一般,山崎玉心裏嘟囔著,也不知道自己給他最後打了什麼藥,竟然變成這德行,可自己還得把探測器開電,還不能讓李山看出來。
那些有人的辦公室和病房並不在兩人搜索的範圍內,重點是無人的實驗室還有標本室及手術室這些地方,很快兩人上了頂樓,剛一上去,山崎手裏的探測器開始震動,他一開始沒料到。
“頂樓肯定有東西!”他朝李山喊了一句,然後急匆匆往裏跑。
李山翻了翻白眼,心說他知道什麼?但是自己腦子裏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跟著他,跟著他!於是他也加快了腳步。
平時頂樓很少有人上來,到了夏天,樓板被太陽曬過後,炎熱無比,此時尚未到盛夏時節,頂樓就已經很熱了,山崎玉上來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怕自己的探測器精度不夠,是被上麵的熱氣給幹擾了,可當他們經過男廁所的時候,探測器震動的幅度尤其大,而廁所算是這層樓上最陰涼的地方了,因為水管子破了,一直在滴水,剛來到門口,就感覺一股涼冰冰的濕氣撲鼻而來。
“進去看看,敢嗎?”他挑釁地瞪了李山一眼,兀自往裏走去。
“這有什麼?”李山很不服氣,也跟著走進去。
“這是什麼東西?”剛一進去,他們就看到茅坑旁邊的濕地上,就臥著一個滿身白毛的東西,它趴在那兒,一動不動,臉朝下,身上的毛不算濃密,被汙水沾濕後,全都貼在脊背上,其身體大約一尺多長,沒有耳朵也沒有尾巴,像猴子又不是猴子。
“你們昨晚看到的東西就是它吧?”山崎玉指著地上的白色怪物,麵帶得色。
“是又怎麼樣?也許早就死了!”李山看它一直不動彈,嘴裏就胡諏了句。
誰料他還真說對了,山崎玉蹲下去,用兩個指頭捏住那東西背後的毛,把它揪起來,湊到臉跟前,仔細端詳一番,發現這隻是一張皮而已,裏麵沒骨頭,甚至連正麵都沒有,就是一塊碎皮子,但是和李山昨晚看到的東西一模一樣,這塊皮子似乎從裏麵被撕開了,然後扔在這裏,經過一晚上發酵,此時已經開始腐爛,發出惡臭的氣味,剛才他探測到的溫度,其實是腐皮發酵,溫度升高的表象,不想還被他當成了線索。
“你真是烏鴉嘴,什麼倒黴讓你說中什麼!”山崎玉總算沒罵髒話。
“我說啥來著?你沒開天眼,自然找不著,就算找到,也是個爛皮囊而已。”李山翻著白眼,陰陽怪氣地回敬了他一句。
“你……”山崎玉舉起胳膊,氣得差點沒兜頭給他一拳,他平生最恨這些歪門邪道的言論,小聲嘀咕說他在縣大隊裏呆了這麼長時間,怎麼腦袋裏全是這種糟粕東西。
“八嘎,一群廢物!”渡邊一郎很生氣,自己被那東西折騰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明看到它跑到醫院裏,可在這兒耽誤了半天功夫,卻隻找到一塊破皮,他問山崎玉,今天能否把怪物活捉?山崎玉一臉困惑,使勁搖著腦袋,他甚至都沒見過那怪物的真容,要他一天就抓怪物抓到,無異於癡人說夢。
可胡魁卻顯得很有把握,他說憑著自己警備隊十幾號弟兄,隻要把醫院外圍封鎖住,然後在裏麵地毯式搜索,肯定能把怪物抓住,而且他和怪物交過手,那東西怕他,隻希望渡邊能把搜查權限交給他。
渡邊沒說話,李山先反駁起來,他說醫院住了很多病人,而且軍醫院的病人,即便不是日本人,也是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漢奸走狗),要是貿然搜查的話,他胡魁肯定吃罪不起,而且醫院裏很多精密的醫療設備,像胡魁這樣粗手笨腳的人,一旦碰壞了什麼,日本人還得花錢去買,他這麼一說,本來已經打算進行搜查的渡邊又猶豫起來,他這個人雖然多疑,但又優柔寡斷,特別是在錢上麵,上次為錢所迫,被火燒傷,就是因為胡魁,想到這兒,不由得怒火中燒,隻要這家夥一出手,自己就得破財還要遭受血光之災。
“不能搜查!”他狠狠瞪了胡魁一眼,把後槽牙咬得嘎吱嘎吱直響。
胡魁顯然也聽到了這不祥的聲音,縮著腦袋不敢再言語。
“我看你們吵來吵去,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我倒有個主意!”渡邊冷笑道,同時頭一歪,低聲跟李山耳語了幾句,李山匆匆離去,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他是何用意,過了一會兒,李山回來了,同時還帶來一個女人,這女人挺著大肚子,走路挺不方便的,可山崎玉不看則已,一看頓時愣住了,原來李山帶來的女人,正是陳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