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腐皮(1 / 2)

胡魁和病人們一直聊到後半夜,其他人都進房間睡覺去了,他卻精神得很,陳菲菲也一樣,兩人隔著門板互相窺探,過了一會兒,她實在睜不開眼了,山崎玉給她配的藥,總是這時候開始發揮效力,每到後半夜,她的頭就暈得很,身體仿佛飄在棉花上,感覺變得遲鈍。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突然聽到走廊上又熱鬧起來,想想也是必然,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兒,軍方肯定會知道,這不,天一亮,渡邊就帶著李山,來到了醫院裏,陳菲菲對他的聲音很敏感,就算隔著一層樓,隻要他說話,也能聽得真切。

這回他們站在自己門口,渡邊和胡魁都在,兩人談話的內容,正是昨晚醫院鬧鬼的事情,渡邊聽胡魁講述完自己昨晚的經曆,又聽了聽其他病人的證詞,哼了一聲,也講起了自己的經曆,說來也怪,這個詭異的白毛小僵屍,昨晚還真把他也驚動了,算算時間,正好是胡魁在標本室把它趕跑沒多久。

昨晚渡邊閑來無事,就在街上轉悠,而且李山就陪在他身旁,自從這個叛徒自稱開了天眼後,渡邊就把他當成寶一樣,不管到哪兒都得帶上他,也是他嘴實在準,永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無一不被他言中,難怪渡邊把他當成自己的專屬情報員,既要用他,也是對他不放心,生怕在自己視線之外,這家夥會偷著和舊部聯係。

當時兩人走在街上,沒事也說些閑話,渡邊一邊扭著頭,沒成想前麵突然飛過來一個東西,徑直拍在渡邊臉上,那東西毛紮紮,熱乎乎的,有胳膊有腿,還帶著一股騷臭的味道,渡邊悴不及防,差點被那東西給擊倒,他伸手試圖把它拉下來,誰料那東西力氣很大,四肢死死卡住他的頭骨,毫不放鬆,這下他晃了,因為口鼻都被捂住,要是持續時間久了,就得被憋死。

一旁的李山慌了神,在他眼裏,渡邊臉上趴著的,是個渾身白毛的東西,看似猴子,但比猴子還小,而且沒尾巴,眼看渡邊臉色變得青紫,他原地轉了幾圈,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幹脆掄圓了胳膊,照著那東西後背狠狠一拳砸過去。

拳頭砸到小怪物身上,就感覺它身體瘦得皮包骨,自己的手被硌得生疼,眼淚差點掉下來,那怪物仿佛不怕疼,這麼重的拳頭砸上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渡邊被傳過來的力道傷得不輕,鼻血飛濺,疼得嗷嗷直叫。

說起來也虧得李山這一拳,讓渡邊鼻血濺了一臉,他臉上沾了血,反而變得滑膩起來,怪物四肢在他臉上打滑,再也抓不住,隨後掉到地上,渡邊大怒,抬腳想把它踩死,誰料那怪物一落地,跑得比兔子還快,噌地一下,竄到了幾米開外,然後徑直往醫院方向而去,他們本想當時就追過去,可李山看渡邊滿臉是血的樣子,擔心他傷勢嚴重,回去又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大礙,這才想起了它逃跑的方向,第二天天剛亮,就趕到北崗醫院,沒想到一來這兒,就聽到同樣的報告。

“它就藏在這間醫院裏!”渡邊舉著拳頭,怒氣衝衝地嚷道。

“太君,您沒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嗎?”胡魁問道。

渡邊想了想,說那東西毛茸茸的,身上有體溫,肯定是個動物,像是猴子之類的,很難纏。

“胡隊長,你額頭上怎麼了?”渡邊看他用紗布包了半邊頭,很是奇怪。

胡魁呲著牙,說昨晚遇到那怪物,試圖搶他的槍,他和怪物搏鬥中,腦袋撞到了門板上,被扯下來一大塊皮,因此受了輕傷,包紮起來。

“胡隊長,我記得你是打過特殊藥水針的,還怕受傷嗎?”渡邊咕嚕著眼珠子,不懷好意地問道。

胡魁苦著臉,說自己打了針,效果卻不大,還是平常人一個,隻能幹些尋常工作。然後又說,怪物肯定躲在醫院裏,他願意帶頭把這裏搜查一遍,把它找出來。

此話一出,渡邊一時沒吭聲,李山卻突然搭腔,說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他自從開了天眼,能洞察一切,包括黑暗裏的異動,隻要讓他在醫院各地走上一遍,就能找到怪物。

聽他這麼說,身後的山崎玉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心想永定孕育神棍的寶地,這裏神棍輩出,前頭倒下一個,隨後就能冒出個新的,就連八路軍的叛徒,到這兒呆了段時間,也能變成資深神棍,而且能力還不一般。

山崎玉盡管不屑,李山畢竟是他醫好的病人,現在還處於待出院階段,他對李山的病情還有治療責任,所以對李山的行為,自己也要負責任,要不然的話,剛才他一番話,就可以被視作精神病尚未痊愈,直接送到重症監護病房繼續治療,和陳菲菲作伴,他是想這麼幹來著,但渡邊不願意,追金童子的說法引起了他極大興趣,而這群人裏,隻有李山最合他胃口,所以一直留在身邊,既然李山打定主意,要去醫院上下走一番,山崎玉就主動請纓,跟在他後麵。

之所以要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山崎玉本人不信那套神鬼的說辭,但是他最近鼓搗出一台新機器,能檢測出紅外線輻射,紅外線跟物體發熱有關,這東西本是無心做出來的,但此時聽渡邊說那怪物身上有體溫,他就想到了這台機器,李山倒是自信滿滿,他不動聲色地跟在其身後,那台機器體積很小,他悄沒聲地把它藏在自己白大褂底下,然後探測頭甩到袖子裏,盡力避開自己的手腕,怕它受到自己體溫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