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冷不淡的樣子,馬麗嘴角突然顯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她一直死死纏著耿長樂,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著軍分區根據地的事兒,耿長樂盡管很不耐煩,但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真的,他也在根據地生活過,那些事情,如果沒親身經曆過的話,造不得假。
他不知道她說這些話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想就連魏廣生也不知道,恐怕這又是一個圈套,這種虧他們可沒少吃,所以這次他留了個心眼,不管馬麗嘴上怎麼說,他隻是哼哈應付一下,其他的話一概不說。
就在馬麗還在嘟囔的時候,突然外麵又傳來緊促的敲門聲,這次的聲音很大,而且夾雜著幾裏哇啦的的日本話,聽到這個耿長樂心裏一緊,不知道日本人怎麼會然造訪。
他趕忙示意馬麗立刻閉嘴,吩咐她躲到裏屋,千萬別出來,不管怎樣,這個當口不是惹禍的時候,他心裏很清楚,安頓好馬麗之後,他隻身出來開門。
門口站著的正是渡邊一郎,見了耿長樂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家裏來過一個女人嗎?
耿長樂聽罷笑笑,說沒見過,因為龐家宅院獨占縣城一角,周圍全是深巷子,周圍沒有鄰居,所以他這麼說,不怕渡邊去找人證。
渡邊聽罷冷笑一聲,說想進去坐坐,耿長樂也冷笑道:“縣長大人的父親都被八路抓了,縣長急得親自跑到城外去救人,陳將軍可是太君請來的客人,現在有難了,你不想著派出神勇無敵的皇軍去救人,還有心思到我家來閑坐?”
渡邊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心想自己就住了個把月的醫院,高副官就被那小丫頭調教得同樣牙尖嘴利,也不知道野口來縣城這段日子都幹了些什麼?就在他琢磨對策的時候,突然看到院裏一個女人的身影閃了一下,他一下來了精神,伸手把耿長樂扒拉到一邊,徑直帶著手下闖進院裏,正看到馬麗捂著臉急匆匆往屋裏跑。
“站住,就是你,果然在這兒!”渡邊獰笑著看了耿長樂一眼。
“誰讓你出來的?”耿長樂急了。
“對不起,剛才水喝多了,實在憋不住了!”馬麗訕訕地說,麵露慚色,可毫無懼色。
耿長樂此時恨不得跑過去狠狠揍她一頓,本來說好的讓她躲起來別露麵,看看她好似演戲一般的神色,心裏開始懷疑這又是個騙局,就為了引自己上鉤,他這次可是千小心萬小心,可最後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這個女人是土八路的密探,高副官她怎麼會在你家裏?”渡邊得意地笑起來。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密探,隻知道她以前是程雲彪的小老婆,是陳縣長的朋友。”耿長樂說。
“朋友?程雲彪和陳菲菲的關係可真好啊!私通八路還狡辯!”渡邊哼了一聲,沒再搭理他,隨即下令手下徹底搜查宅院。
幾分鍾以後,渡邊手裏多了個東西,正是從魚肚中取出的微型錄音機,他得意地捏著這個火柴盒大小的精密銀盒子,特意在耿長樂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渡邊用挑釁的語氣問道。
“不知道。”耿長樂裝傻。
“這就是你們偷來的情報吧!”渡邊冷笑道。
耿長樂一下明白了,心想陳菲菲果然料事如神,知道這東西日本人一直惦記著,自己走後肯定有人來拿,他一直以為日本人還會派人偷襲,沒想到這次他們變了策略,自己又中計了,此時被人按在地上,他有些懊悔,當時無論聽到誰敲門,自己都應該像死人一樣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