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開這本書,才看了幾頁,就感覺又是一件咄咄怪事,因為這本書裏麵的文字根本就沒法連起來,每一行稀稀拉拉幾個字,中間缺的字比有的多,她粗略統計了一下,書頁上平均每隔一個字就要有四五個字的空缺,好似天書,缺字天書。
“誰要把書藏到這兒?”耿長樂皺了皺眉。
“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別的事兒!”陳菲菲合上書本,將它放進自己棉襖的袖口裏。
“現在咱們怎麼辦?”薛半仙在正殿裏顯得局促不安,顯然剛才的經曆讓他心有餘悸。
“我想讓你們搜查下這個壓魚觀,我覺得張秋芳肯定跑不遠,既然這次來了,幹脆把他們一網打盡,免得以後找麻煩!”陳菲菲說,她覺得“魚妖”既然能噴出那麼多帶電的霧氣,說明這壓魚觀裏肯定有一個小型工廠,能持續產生電荷和化學氣霧,她想順藤摸瓜找出全部的秘密。
耿長樂有些擔心,他覺得夜色已深,擔心陳菲菲挺著大肚子會出什麼意外,正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忽然聽得院裏傳來紛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喧囂的聲音,耀眼的火把照亮了他們的眼睛。
他們三人架著假崔應麟走出正殿,隻見渡邊一郎帶著一隊日本兵正在院子裏大聲吆喝,胡魁就站在他旁邊。
陳菲菲麵帶慍色瞪了一眼胡魁,心想渡邊一郎一來,自己啥事都別想幹了,暗罵胡魁早不去報信晚不去報信,偏偏在她要開工的時候,把渡邊這個難纏的主兒給帶到這兒來。
其實這事倒不怨胡魁胡隊長,陳菲菲進門前特意關照他,讓他看著表計時,眼看著陳菲菲進了觀裏,然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又不敢進去,隨著時間推移,他心裏越來越沒底,畢竟她是田中小尾新任命的縣長,又是自己出了問題來幫忙的,真在這兒出了意外,他不敢擔這責任,因此看著時間快到了,他害怕陳菲菲他們真出情況,就趕忙往憲兵司令部方向走,想去搬救兵,沒成想半路就遇到了渡邊一郎帶著一隊人馬,他順勢就把人帶到了壓魚觀。
“陳縣長,你倒是沒事嘛!”渡邊見到陳菲菲,撇著嘴冷笑了一聲。
“托你的福,我好著呢!”陳菲菲對他也不客氣。
渡邊看到耿長樂架著一個人,心裏頓時一沉,他其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被陳菲菲他們給活捉了,他不敢去想接下來的後果,隻一心想把這人從他們手裏搶下來,便對他們說,自己正在追捕崔應麟,現在找到了,要求他們把人交到自己手裏。
陳菲菲嗬嗬一笑,說這人不是崔應麟,而是個女人。
渡邊一聽心裏更加緊張,但臉上卻顯得更厲害,他的表現詮釋了色厲內荏這個詞,不由分說認定此人就是崔應麟。
“太君,這分明是個娘們兒,你看她這兒!”薛半仙一臉猥瑣地笑著,一隻手在那人胸口不停地擺弄,盡管隔著厚厚一層衣服,可人們都看到了胸口的波動。
渡邊臉上陰一陣晴一陣,眼看快要掛不住了,耿長樂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陳菲菲則假裝沒看見,就想看看渡邊對此是何反應。
“八嘎!我說他是崔應麟,他就是崔應麟!給我帶走!”渡邊一郎罵了一句,命手下從他們手中強行將人搶下來,扭頭就走,臨走時扔下一句話:“壓魚觀有人裝神弄鬼,欺騙皇軍,從今天起查封,所有人沒有我的允許,統統不得入內,違令者格殺勿論!”
陳菲菲冷眼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想渡邊的表演實在拙劣至極,這也說明他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匆匆宣布關閉壓魚觀,肯定心裏有鬼,她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隻有這本藍皮天書,才是她壓魚觀之行唯一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