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缺字天書(下)(1 / 2)

耿長樂聽了,差點給她拍手叫好,即便像他這樣的大老粗,都能聽懂她這番話其實構建了一個二元的悖論,她給了魚妖幾種選擇,可魚妖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與之前魚妖自己的行為或者崔應麟所說的話或者行為相違背,如果眼前這個真是魚妖的話,它一定會不顧一切把眼前所有人都殺掉才對,如果它不這麼做,就說明所謂的“魚妖”也得仰人鼻息,而這個被“仰”的人此刻昏迷不醒,它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也就證明了它就是披著魚妖外皮的張秋芳。

看陳菲菲自信的樣子,他還是不免有些擔心,萬一這真是貨真價實的魚妖怎麼辦,很快他就暗自嘲笑自己,還是八路軍戰士呢,馬克思唯物主義都忘得一幹二淨,經曆的怪事多了,腦袋裏整天想的都是怪力亂神,完全違背了革命軍人的準則,一想到這些,他心裏頓時踏實了很多,他又不由得讚歎陳菲菲,歎她雖然沒在革命氛圍中成長,可內心始終強大且充滿信念,看似嬌滴滴一碰就折,可無論身處何種險惡環境,她的內心都不曾動搖。

魚妖在空中搖搖晃晃,鮮紅的魚身被殘存的一絲雲霧包裹著,魚嘴緊閉,陳菲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想看看它會作何反應,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張嘴,張秋芳也能通過讀心的方式讀懂這段話,不過這話可不僅僅是說給它聽的,昏迷的崔應麟也是聽眾之一,她隻是想用這種方式證明魚妖就是張秋芳,並讓它陷入兩難境地並束手就擒,卻沒考慮到其實作為魚妖,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

就在她自信滿滿站在原地,準備把魚妖和崔應麟一同捆了帶出壓魚觀的時候,魚妖突然張開大嘴,冷不丁噴出一股霧氣,陳菲菲他們根本沒想到魚妖竟會發動攻擊,不過這股霧並不多,他們忙於擦拭臉上身上的惡臭液滴,等到他們重新集中精神的時候,才發現魚妖早已趁亂悄然溜走了。

“真倒黴,都送到嘴邊了,還是讓她跑了,她是不是真希望我抓到她啊?”陳菲菲跺著腳抱怨起來,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地上的一張白紙所吸引,她記得魚妖在噴霧以前,這間屋子裏地上可是一片空曠,她撿起這張紙,發現它就是自己剛才在樓下供桌前所看到的那張魚的畫像,崔應麟阻止她揭開畫像,說是時機未到,不曉得為什麼它會兀自跑到自己腳下。

“你見過這張畫吧?”陳菲菲把畫拿給薛半仙看。

薛半仙見到畫像,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他渾身哆嗦起來:“陳小姐,我真有點害怕了!”

“一個魚妖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沒出息!”陳菲菲對他的表現很是不屑。

“不是那麼回事!”薛半仙壓低了聲音,“有你們在這兒,我早就不怕什麼狗屁魚妖了,可剛才我看到的東西跟魚妖完全不一樣!”

“你看到什麼了?”陳菲菲嘴角也抖動起來,因為她在上樓的時候就有過類似預感。

薛半仙指著陳菲菲身後,說剛才魚妖噴霧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小孩的身影一下子從陳菲菲身後冒出來,把一張紙扔到她腳下後,就一溜煙地跑走了,由於霧氣遮蓋,他沒看清孩子長什麼樣,但是這樣的夜裏,在這樣的地方,冒出這樣一個小孩的身影,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陳菲菲聽他說完,也不禁打了個冷戰,特別是聽說這孩子竟然是突然從自己身後冒出來的,難怪她一直感覺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可這麼長時間誰都沒察覺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我去樓下!”她急促地喊道,然後挺著大肚子,噔噔噔跑下樓,耿長樂拾起手電筒,緊跟在她身後,陳菲菲徑直跑到供桌跟前,上麵掛的畫果然已經不在,掛畫的地方是一麵牆,畫像被揭開後,牆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窟窿,窟窿裏放著一本藍色外皮的書,封皮上隻有一個字:心。

她看了很久,覺得封皮上其實應該不止一個字,這個心字位置不上不下,肯定有上下文與之延續,不過並未顯示出來。

她心想崔應麟不讓自己動那張畫,肯定是因為這本藍皮的書,想想剛才的情景也的確奇怪,在擊倒崔應麟後,她心裏正在想著這幅怪畫的事兒,不想就有人把畫給她拿到了樓上,盡管這過程的確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