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醒來的時候,總感覺夢中的情景就如同親身經曆,也許自己真的有過這段經曆,才會在潛意識中複現出來,大腦不停地播放這段夢境,是要提示自己什麼嗎?也許在夢裏,在他拂袖而去的時候,自己應該勇敢一點,一把將他拉回,他們的經曆就像麻花般糾纏在一起,處處交集。
她利用從山崎玉那裏要來的試管,做了不少的伏打電池,反正箱子裏的銀元有不少,口袋裏的銅板也夠用,如果不夠用,可以用大洋去換,她已經想好了一個計劃,來對付程雲彪,隻是如何實施,還沒有具體的方案。
這天她閑著無事,腦子裏總想著控製李氏屍體那種特別的思路設計,也不自覺用銅絲纏了一個線圈,她將線圈纏到木棍上,線圈兩頭連到伏打電池的正負極上,連上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塊當電阻,再把銅線纏到繡花針上,用這根針在線圈上來回滑動,這樣一個簡單的調頻線圈就做好了。
就在她百無聊賴地把玩這個線圈的時候,不經意間總聽到唱機發出嗡嗡的響聲,她抬眼往桌子上瞟了一眼,發現唱機的插頭已經拔下,並沒有通電。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耿長樂站在門口,一見麵,陳菲菲將食指放在唇間,示意他不要出聲,用手指了指唱機,耿長樂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兩人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陳菲菲再次將唱機拆開。
打開蓋板將上麵的唱頭取走後,就能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前陳菲菲已經檢查過一遍,確實沒有什麼異常,唱機該有的它全有,唱機不該有的它也沒有,可這次,她的目光在包邊的檀木板上停留了很久。
那種嗡嗡聲是帶點線圈與空氣中的無線電波產生共振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唱機斷電後,無論如何不應該出現這樣的聲音,除非它的線圈還在工作,她試圖將唱機大卸八塊,這才發現蓋板和骨架隻見連接得極為緊密,兩者是用一種強力膠牢牢站在一起的,她用小刀在縫隙間輕輕劃開,發現檀木板的邊緣出現了細密的銅絲。
她又用刀在一種一塊木板上用力戳下去,戳到一半感覺到一股很硬的東西,她小心地切掉周圍的木頭,發現一節電池嵌在木板裏麵。她又把唱機底座上的木板刮去一層,也現出了整齊排列的銅絲。這些電池由銅絲連接著,通過暗線彙集到唱機底座,再隱藏到唱機本身的線圈裏麵,她順著這些暗線,發現這其實是個具有竊聽功能的微型電台,電台的天線就隱藏在唱機的黃銅喇叭裏麵,怪不得這喇叭如此厚重。
陳菲菲拉著耿長樂來到隔壁房間。
“渡邊一郎還是懷疑我們,對吧?”耿長樂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菲菲說:“沒想到這家夥如此頑固,顯然上次的事兒並沒給他教訓。”
“那這台唱機怎麼處理?扔掉嗎?”耿長樂摩拳擦掌,已經準備動手。
陳菲菲笑道:“這麼好的東西,幹嘛要扔掉?”接著歎了一口氣,“這個多疑的家夥,總是要搗亂,你是不是特恨他?”她說話的時候,笑眯眯的看著耿長樂的眼睛。
耿長樂咬牙切齒地說:“那當然,我們和他打過不少交道,這家夥壞透了,每次看到他,都想一槍崩了他!”
陳菲菲說:“以前我還沒有這種想法,可現在我也有了,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現在我們的對手是程雲彪,暫時先不管他,但也不能讓他瞎攪和,我倒覺得,還可以利用他一下。”
耿長樂苦笑道:“那個鬼子心眼多得很,你還能利用上他?”
陳菲菲說:“用的就是他心眼多,他這個人多疑,對中國人都不信任,他能給咱們設局,咱們也要給他設個局,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人那裏去,別老跟咱們過不去。”
看到陳菲菲一提到設局,馬上變得神采奕奕的樣子,耿長樂笑了,他眼前這位陳大小姐別看平時總是悶在屋裏沒精打采的,可一旦精神起來,各種鬼主意就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你笑什麼?”陳菲菲上下打量著他,“實話跟你說吧,在這個局裏你得唱主角。”
“你說吧,需要我幹什麼?”耿長樂豪爽地笑起來。
“倒也不用你幹什麼,你隻要出頭露麵,有個好身體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陳菲菲用手指在他胸前輕拂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