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迷霧重重(下)(2 / 2)

“你還記得我嗎?”陳菲菲問道,她想知道李山是否還保存著一點記憶。

“記得,你是秋芳,我們兩個,曾經在一起。”李山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羞紅了臉。

陳菲菲心裏暗自罵道:“都已經瘋了還記得那一夜的風流韻事,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一邊罵著,又想到他既然能想起那一夜的風流事,相比也能記得昨天早晨病房裏發生的事情,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還記得昨天早晨有誰來過這裏嗎?”

李山嗬嗬傻笑著,一隻手摳起了自己的腳心,嘴裏嘰嘰咕咕不知道嘟囔些什麼。

陳菲菲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家夥不會隻記得那一晚上的事兒吧?其他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難道做那事給他的印象竟然如此刻骨銘心嗎?當回首往事的時候,一切都歸於沉寂,隻有那事兒記憶猶新,讓他頭腦錯亂的時候回想起來,都會臉紅心跳。

李山兀自摳了半天腳丫子,陳菲菲在一旁厭惡地捂著鼻子,心想看來他也病得不輕,在他腦子裏,估計不會有別的東西了,於是打定主意,不在他這裏浪費時間,就在她站起身來,打算離開的時候,不想卻被李山一把拉住。

她揮了揮胳膊,想把他的手打開,卻看到李山的表情和剛才不太一樣,雖然眼神還是直勾勾的,但眼神不像剛才那樣如白癡般空洞,他盯著自己的臉,嘴唇翕動著,順手就把自己抱到了懷裏,陳菲菲不明就裏被他抱住,剛想罵他你丫還真好色,竟敢占老娘便宜。可李山注視著她的眼神,竟讓她想起昨天換命的時候,在幻境中張秋芳看自己的眼神,一時間她有些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你沒有忘了我吧?”李山緩緩地說道,說話的語氣與剛才判若兩人。

“你是誰?”她鼓足勇氣問道。

“記得昨天,你就是這樣抱著我的。”李山臉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看上去就像個女人在哭。

陳菲菲聞訊大吃一驚,她想起昨天在暗室還躺著一個男人,莫非那個男人就是李山,程雲彪最後難道把張秋芳和李山換命了?可轉念一想,那個男人的身量和李山相差甚遠,她使勁晃了一下腦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可以用離奇來形容,所有的人都和外表分離,每個人都和看上去的不一樣。

“難道你和李山換命了?”她戰戰兢兢問道,心想該不是女鬼附身了吧?一想到這個,她就感覺頭皮發緊。

“換命?”李山苦笑道,“一開始的時候,我想不顧一切的活著,我怕死,所以才聽命於程雲彪,可現在,我寧願馬上死去。”

陳菲菲感覺她這話越說越玄乎,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這很符合李山精神病人的身份,但看看這像是被鬼魂附體的人,聽他說的那些話,陳菲菲心裏犯起了嘀咕,她問道:“難道,你現在還沒死?”

“我不知道。”李山木然地說,“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周圍一片漆黑,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剩下的隻有意識,這意識還很清晰,我知道自己想和你說話,於是便和你說話,但我知道周圍還有別人,他要控製我的意識,他的力量很強大,我隻能聽天由命。”

“那你還記得昨天是誰給你下的毒手嗎?是不是這個人?”陳菲菲問道,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獲得線索的機會。

李山搖搖頭:“真的想不起來了,那時候我感覺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知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菲菲躺在李山的懷裏,兩個人說了很多話,李山,事實上是張秋芳,向她講述了自己第一次加入黑仙會的情景,講述了帶李山加入黑仙會的情景,並說到了那種離奇的感覺,好像是幻境,但感覺又非常真實。

陳菲菲沉默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自己回憶失去的記憶的時候,那種感覺與之非常想像,莫非自己和黑仙會也有瓜葛,自己來到永定縣就是宿命的安排,她想解開謎底,又感覺非常迷茫。

她一個人站在寬闊的街道上,腦子裏想著張秋芳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找到我,殺了我,讓我解脫吧!”當時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李山的眼神又變得空洞起來。而她則發自內心地感歎張秋芳的命運多舛,她的苦日子還遠遠沒到盡頭,這個女人由於軟弱而被恐懼所控製,從生到死,甚至被人割下頭顱後,還在被人利用,她現在無法確定張秋芳的生死,對李山剛才的話又充滿疑惑,回想起昨天換命時的場景,自己當時分明已經抵抗不住了,那化身為張秋芳的怪物卻鬼使神差般的被粉碎,是誰在幫自己?又是誰在暗地裏割去了張秋芳的頭顱,她回憶起上大學的時候,曾經讀過的一篇報道,上麵說蘇聯的科學家用一套生命循環係統,讓一個被割下的狗頭存活了一個星期,難道有人用了同樣的辦法?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永定這樣一個小小的縣城,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