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大街二十七號,這個曾經是張秋芳非常熟悉的地方,眼下的她氣息奄奄,失去意識。
陳菲菲則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在門口她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裏隻有一條大道,東西相連,樓房的周圍有些殘破,從外表上來看,就像是一棟快要廢棄的建築,不知怎麼,她隱約感覺這個地方自己似乎曾經來過,隻是感覺熟悉,但在她記憶裏,完全對這個地方找不到一點具象的回憶,在右麵的那棵老槐樹下麵,應該有一塊大石頭,她順著自己的想法看過去,果然,一塊凸凹不平的巨石靠在樹下,她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此外她想不出程雲彪把一個瀕死的人帶到這裏來,究竟能幹些什麼。
程雲彪站在“永定俱樂部”的大門口的台階上,用無可辯駁的眼神環視著周圍的人群,眼神所到之處,人們紛紛低下頭去,沒人敢和他對視,他知道自己在這座縣城裏的無限權威,可如今,他的威望卻受到一個二十出頭的毛丫頭的挑戰,這讓他感到非常不痛快,而且隨著她的到來,自己的運氣開始急轉直下,從幾天前的順風順水到現在隨時都會出現意外,一想到這些他的殺氣就按捺不住地往頭上湧。
“陳小姐,我就要去給她換命了。”程雲彪冷笑道。
陳菲菲心想你幫她換命跟我說有什麼用?於是同樣冷笑著回應道:“知道了,那你去吧。”
程雲彪說:“你知道她傷得非常重,現在隨時都可能死掉,而我剛才在醫院經曆了一番周折,自身的元氣有些損耗。”他知道當著眾人說出這番話會更加損害他的權威,但是他覺得這樣值,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一條計策,一條能無聲無息地除掉陳菲菲的辦法。
陳菲菲眉頭緊蹙:“看來這位漂亮姐姐的命是沒得救了。”
程雲彪說:“還有得救,隻是她是女人,要救她就需要一位血氣旺盛的年輕女孩,用她的元氣來助我發力,這樣就能把她救回來,隻是,她就不再擁有這樣漂亮的相貌了。”
陳菲菲冷笑一聲:“你指的那位女孩,就是我吧?”
程雲彪哈哈大笑:“陳小姐果然冰雪聰明,程某現在有求於你,就看你願不願意救人一命了,這件事本身與你無一絲傷害,隻需要耽誤你一點時間而已,眾人可以作證,我程某平素向來不求人,今天隻為救人一命,特舍下臉來求你,願不願意幫忙,請陳小姐三思。”他說話的時候,人們開始竊竊私語,自從他發跡後,人們還真是沒見過他舍著臉求過誰,今天他能說出這番話,著實令人驚訝。
陳菲菲沒說話,心想程雲彪確實是詭計多端,如今他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如果自己不出手幫忙的話,當著這麼多父老鄉親的麵,自己今後在縣城裏都會背上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如果幫忙的話,他這裏麵肯定給自己下著套,不然他不會放下麵子當著這麼多人來求自己,她心裏清楚,程雲彪下的本兒有多大,這裏麵的危險也就有多大。
見她沒說話,程雲彪進一步說道:“陳小姐,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因你而起,如今隻要舉手之勞就能就她一命,你不會是害怕她活過來對你不利吧?”
陳菲菲無法再沉默了,程雲彪的話意思很明顯:你若不幫忙,就說明你心裏有鬼,害怕她活過來,此時的陳菲菲也是熱血上湧,無論如何這個把柄不能讓他程雲彪拿到,於是她站出來,大聲說道:“程會長不用拿話激我,小女子雖說是初來乍到,但也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你要我怎樣我照做便是。”
聽她這麼一說,耿長樂急了,他也聽出來這程雲彪是話裏有話,他想方設法地讓陳菲菲去幫忙,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就剛才那個什麼元氣的條件,簡直就是照著陳菲菲量身定做的,就衝這一點,就能斷定他不懷好意。
“我去!”他大聲喊道,卻被陳菲菲一把攔住。
“要說氣血旺盛,身體條件,我都比你要好,這種事,還是我去的好!”耿長樂臉漲的通紅,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自己開始不知不覺地願意為這個女孩去付出,不求別的,隻為她平安。
“高副官,你的心意可嘉,不過我有言在先,病人是女人,隻有女人的元氣才能救她,你的不行。”程雲彪說,他生怕這個愣頭青壞了他的事。
“高副官,你看,程會長發話了,這件事隻有我能做,你退到後邊去!”陳菲菲假裝麵帶慍色訓斥道,耿長樂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其實讓她心裏感覺很溫暖,可她知道程雲彪不好對付,像耿長樂這樣有些單純的人,不是他的對手,反倒是自己的勝算也許會更大,想到這裏,她已經決定闖一闖這個局。
“程會長,我可以幫忙救她,”陳菲菲笑眯眯地看著程雲彪,“但也想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和高副官在縣城裏,身上的錢都花光了,要我幫忙的話,你總得出點勞務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