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想怎麼樣。就會欺負我這個老頭子。”
雲宬將糕點捏好形狀放進蒸籠,轉過頭來望著老者,“四少爺說的不錯,你這前輩為老不尊。”
“嘿。慕容清那混小子。有這麼說自己師叔的嗎?”老者抱胸而立,“女娃,你信?”
“為什麼不信?”雲宬撅著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拆我的房子,搶我的吃食,還打我…”
“等等,好像是你先動手的。”老者拉著雲宬的袖子。
“你先拆我屋子的,難道還要我對你搖尾嗎?前輩你根本就是以大欺小。”雲宬氣呼呼道。
“那你還不尊老!”
“以小欺大,那叫不畏強權。難不成前輩承認你武功不如我?”
“……”老者詞窮。“那你想怎麼樣?”
“給錢,起碼也得上千兩。”雲宬手一攤。
老者揉揉眉心,搖搖頭道:“你這女娃,口吃忒伶俐。好了,不就是對老夫有什麼要求嗎?說便是了。”
“前輩明察秋毫。”雲宬嫣然一笑,拱手作偮,“晚輩雲宬,求前輩指教。昨夜晚輩雖看得出前輩身法的破綻,卻始終跟不上前輩的速度,我的根底太差,不見血的打鬥終是吃虧。”
“你這丫頭,是想拜師?”老者打量著雲宬。
“不,前輩與淮陽王府淵源頗深。晚輩不敢高攀。”
老者嗤笑一聲,“你這丫頭心機重,是見淮陽王府地位不穩,怕牽連於你吧。”
“雲宬現下隻是一個婢女,四少爺自是不會在意於我。我貿然拜師,或許四少爺會聽前輩的,可大少爺呢?他又豈會容我這般出身的。我是前輩的弟子,自是不會再作為婢仆,可這般身份一旦揭穿,依雲宬現在的立場,必會有人欲通過拉攏於我而拉攏前輩。到時雲宬並無勢力依附,幾方爭奪,恐是性命不保。”雲宬頓了頓繼續說道,“相信四少爺也沒有揭示自己與貴門派的關係,淮陽王已經功高過主遭人妒,再加上這一條,恐是後路永絕。待到危急關頭,這的確是一條保命符。若是有朝一日雲宬身為四少爺的人,不會背離淮陽王,前輩再收雲宬為徒也可。”
老者的眉頭緩和了下來。這條理清晰的幾句話句句在理,句句屬實,這個不過十歲的孩子,卻有著猶如官場老手的眼光。老者道:“你這丫頭聰慧,隻是這般思前想後,未免少了些率真。你這年紀,其實不該。”
“前輩該明白,雲宬是女子,是婢女。”
這樣男尊女卑的朝廷,這樣任人宰割的身份,一步錯便是萬劫不複。何談率真。老者喟歎,怎樣的陰謀暗流中才能有這樣的眼界,多少的生死一線才能造就這樣的天才。不過他卻明白,這個女子若是永遠都是這般的理智清明,在這亂世都也可以占得一席之地。
“那你我便約定了,你若為清兒所用,我便收你為徒。”
“前輩的身法破綻以及解決之法,雲宬自當奉上。”抬眼看了看老者,“若是當不成師徒,今後是生是死怨不得對方。”
老者一怔,這雲宬竟許下這樣的諾,“你這丫頭,倒也討人喜歡。老夫名喚穀回子,以後拜師之時莫要忘了為師之名。”話畢,人影已不見了。
雲宬一愣,這般話語,竟是認定了要收她這個徒弟。
左右折騰一番,待到辰時三刻,慕容清終是醒了。雲宬將做好的早飯端了進去,伺候慕容清洗漱完畢。便挑了件黑底金邊的玄袍給他穿上,整理衣冠之時,慕容清瞧見雲宬今日盤起的發,道:“阿雲會束發?”
“會。”拉平衣襟上的最後一個褶皺,“少爺要束發?”
“嗯。”說著,便自行坐到了桌前。
雲宬挑了個銀質發箍。慕容清的氣質向來是淡雅溫吞,披發較為好看,是以雲宬也未將墨發全數束起,留了一半披在肩上,一半在頭頂上盤好用發箍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