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慕容清總算安然睡下了。雲宬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心思一放鬆便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方才還不覺得,這濕著身子吹了一整夜的涼風忒受罪了。
“小峰”雲宬揉著眼,略有些疲憊的說道:“少爺怎麼會發病的。”
“唔,不知道。之前少爺說餓了,阿巧就弄了一碗芝麻糊。”小峰端著一個瓷碗道:“喏,就是這碗。”
雲宬上前伸出手指沾了點芝麻糊嚐了嚐,皺眉道:“芝麻、花生、核桃…。有沒有搞錯,這些都是少爺不能吃的,今早明明發過病。大夫沒有囑咐過嗎?”
說起大夫小峰便是火氣上腦,捏著拳氣呼呼道:“那個什麼狗屁名醫,根本沒什麼用。要不是有你,少爺不知還得受多少罪。”
“小峰,我跟你是少爺的人。”雲宬把那碗芝麻糊遞過去。
小峰的火氣陡然一頓,道:“雲宬,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隻是覺得,一個名醫沒那麼大的底氣。大少爺畢竟在朝中還有一席之地,還沒落魄,不是任人予取予求的。”雲宬道。
“你覺得是誰?”
雲宬撇撇嘴,“不知道,誰都可能啊。”雲宬這句話倒是真的,淮陽王府的地位太特殊,內外皆有憂患,於外有皇帝默認的眾大臣皇子,於內慕容清又是個極為受寵的。但唯一可以認定的是這王府裏,王府外,除了他的心腹之外沒有人可以信,至少現在沒人能信。
二人站在門口,皆是一陣默然,各懷心思。“阿嚏!”雲宬在沉默之際打了個噴嚏。
“你去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喝些薑湯,少爺的病還需要你。”說著,小峰就推著雲宬出去了,向外吩咐道,“準備熱湯。”
雲宬扁扁嘴,任小峰把她推進了房間裏。
不過半刻,熱水便準備好了。那些拿水進來的婢女齊齊的狠狠剜了雲宬一眼,仿佛要將雲宬給生吞活剝了。雲宬淡淡的掃了一眼,直接無視。這些婢女也搞不出什麼花樣,那些個小動作要是慕容清真的當真,那也不值得她投奔。而且就算衝著她來,最後也要慕容清做決定,她閑的蛋疼才去跟她們煩。
泡在水裏,雲宬將身子稍稍放鬆了一些,隻覺得身上又酸又疼。這具身子沒有前世那樣的鍛煉,這幾天的超負荷運動讓她的肌肉都快損傷了,不過平時一直是緊繃著身體,現下一放鬆,那困頓疲軟的感覺不斷襲來。呼出一口氣,雲宬閉上了眼:看來必須盡快將身子鍛煉好了。
雲宬在水裏假寐了半個多時辰,待到水都有些涼了才出來。用浴巾擦幹身子,雲宬赤身裸體的站在地上,從剛送來的四件夏裳裏挑了一件水碧色的穿上,對著鏡子照了照。雖然還是那張絕色華貴的臉,不過這發還是隨意了些。雲宬暗道:這般過去,想來又得聽上句不滿之言了。抬手將一半的頭發盤了起來,插上一根烏骨簪。鏡中的人立馬清爽端莊了幾分。總算是滿意了自己的裝扮,雲宬出了門,想起昨夜慕容清說過要吃糕點,便去廚房做了起來。
捏著麵團,雲宬滿腦子想的都是昨晚的那位老者,依慕容清的語氣,那位老者應該是與他極為熟悉的。雲宬深呼吸一下:這潭深水越來越讓人看不清了。
“喲,小女娃。又在做東西孝敬老夫了?”
雲宬一驚,嚇得差點叫出聲來。方才沒有專心留意四周的情況,而這老者居然貞子一般的倒吊著出現在她的麵前。
老者一個翻身翻了下來,拍拍雲宬的頭,諂笑道:“喲,昨日沒留意,你這女娃倒是長的不錯。”
雲宬嘟著嘴,不理老者,繼續捏著麵團。
“誒誒,女娃,怎麼,在做什麼吃的?”
雲宬無視。
“誒,誒,女娃。”
無視。
“好啦,算我罪過,嚇著你了。你倒是應句話呀。”
繼續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