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相信了!”我大聲喝道,皇帝的臉色也越發難看,“神已經不存在了,跟你說這話的肯定是魔王,魔王不可能會幫助你的。至於魔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一點我也不清楚。”
對方轉過頭去不再仇視我,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道:“隻要有一絲希望,朕都不願意放棄,希望你諒解,雖然朕相信你,但全國的人還有西越國的百姓也視你為敵人,你已經為千夫所指了……”停頓了一會,皇帝對外麵的人命令道:“把卿紅國聖女帶下去。”
“皇上!”被兩個士兵帶出帳篷前,我還在企求道:“魔王隻是欺騙你而已,你怎麼能輕易相信他!”
對方沉吟了一句:“吩咐下去,明天就舉行祭奠儀式。”
此話一出,我頓感絕望,哀怨地看著這個普通人,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被安置在一個獨立帳篷內,皇帝對我的待遇也還算不錯了,至少沒有把我五花大綁起來,隻是外頭留著幾十個士兵看守著,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真不明白魔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他成功吞噬了慧娟的身體,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他下一步想怎麼做呢?
被困在密不透風的帳篷裏麵,我的心一直都慌亂得很,我現在反而更加擔心翌晨的安危,翌晨現在有了孩子,即使她的武功再高、王宮的守衛再多,也未必能夠抵擋住慧娟的攻擊,隻希望除了康楠之外,木迪他們還在翌晨身邊,至少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保險。可是,我偷走之後,木迪、戈壁還有星軌是不是都離開了王宮去找我呢?
看來我又做錯事了,如果翌晨真的出事了,隻怕我連悔過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就過了一夜了,這一天天色幽幽,暗淡且灰沉,好像是老天對我的憐憫一樣,讓我稍稍感到寬慰一些。
所謂的祭奠儀式,不過是在東安國邊境附近開壇殺人罷了。看來東安國的皇帝很心急要讓女兒複活,也不等回到東安國的京城就直接在邊境地區開壇作法了,隻怕他這種愚昧的思想會給日後的自己埋下更深的悔恨。
人有時候就是這般可憐,明知道有些事情看起來是很荒誕的,偏偏就欺騙自己,給自己一個虛無的希望,人生本無回頭路,騙自己或者選擇性遺忘都會讓人的心靈備受煎熬,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傷害其他人呢?今天殺害了別人,明天愛他的人就會來殺你,這麼簡單的邏輯身為局中人的他應該很清楚才對的,可就是無法接受現實的悲哀。
如果他今天殺了我,那明天,星軌會不會給我報仇呢?當然我這麼想隻是想知道自己在星軌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份量,我並不希望星軌會做出這般衝動的事,也不希望卿紅國與東安國之間會再次引發戰爭。
被幾個士兵押解著走到一個高高的神壇前麵,環視了四周一番,東安國的士兵整齊地排列成一列列,如果不是有種淩遲處死的態勢,能夠看到士兵們一個個激憤高昂的壯誌,會是多麼的振奮人心呢?可惜今天的主角就是我,而且上演的可是一幕悲劇。
神壇上是一條巨大的木柱,高高地望上去,有點像是在做禮拜,沒等我多想,後麵的兩個士兵就推我上前,這裏的士兵那麼多,個個都把我看作殺父仇人一樣,我勢單力薄,連反抗的意誌也提不起來,隻好一步一步走上台階,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被捆綁在大木柱上,雖然居高臨下看著幾十萬的士兵,卻絲毫沒有自豪感。這時東安國的皇帝也來到了現場,他強勢性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坐到一邊,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叫一個身穿大黃袍的法師開壇作法。
我不怪他,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疼愛自己女兒的父親,每個人都有愚昧的一麵,更何況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權利越大,眼睛被蒙蔽的範圍也會越大,隻要他想要,殺死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問題,至少我知道他會為今天的事感到內疚。
和很多電視劇裏頭的場景一樣,那個身穿大黃袍的法師在神壇下裝模作樣地擺弄著符咒、桃木劍、和香煙等,我並不認為他有著和戈壁一樣的法力,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裝腔作勢地想要撈皇帝一筆的神棍,可是即便他真的是神棍,他的壇也會要了我的命。
法師往燃燒著的靈符上噴灑了一口酒之後,呢呢喃喃地說了一大堆話,雖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估計也是說請神保佑東安國、保佑冬明公主之類冠冕堂皇的話,而現場的所有人除了我之外個個一臉肅穆,神色凝重的樣子,如果我的死真的能夠讓冬明複活我還有些許安慰,可是這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神的存在了。
“好!現在開始點壇。”法師對旁邊的幾個手執火把的弟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