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沒有死?我應該像冬明和紫鵑一樣才對的。不對,我還有亦琳心,所以才僥幸活下來的,隻是這樣對於我來說是好還是壞呢?可能就這麼死去了以後就不會有再多的痛苦吧!這麼想著我不禁冷笑一聲。
失去了紫封,失去了格貞和桐兒的心,現在的我什麼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呆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兩腿,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裏,這落魄的情景很熟悉,很淒寂,是啊!兩年前我也是這麼坐在宿舍樓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格貞的情景,難道我又變回從前那樣一無所有了嗎?
在這個無天無日的密室裏,我不知道自己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多長時間,沒有感到疲倦、沒有感到饑餓,好像所有的神經都變得麻木了一樣,連哭泣的衝動也找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蠟燭早已燃盡。這時,密室外麵傳來了腳步聲,而這些腳步聲就在門外停住了。我機械地抬起頭,漆黑中隻聽到門“吱”的一聲後又“轟轟”地顫動起來,與此同時,一束暗紅色的燭光逐漸開展過來。
門完全打開之後,走進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手中拿著一個搖曳著火焰的燭台。“桐兒姑娘,得罪了。”拿著燭台的那個人看了看這裏頭的情形後對我說道。
我惶惑地看著另外兩個人走過來,微微向後縮了縮,而那兩個人則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提起來,“你們要幹什麼?”我喝道。
“請姑娘跟我們走吧!”對方不冷不淡地回答完我的問題後,示意另外兩個人把我的眼睛蒙住,然後就帶著我出去了。
雖然被蒙住眼睛,但我仍能感受到光線的存在,看來我已經被帶出了慧娟她們所在的地方了,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把我帶到哪裏去呢?
接著我們又坐上了馬車,朝著不知什麼方向前進,期間我有問過那幾個人想把我怎麼樣,而他們的回答也無非“姑娘稍後就會知道”雲雲。
又過了一段時間,隻聽到外頭傳來馬的鳴叫聲和兵器的碰撞聲,我心裏咯噔一下,但又不像是戰場。接著有守衛叫道:“你們是什麼人?”
之前拿著燭台的男人回道:“按照約定,人我們現在帶來了。”
約定?人?
是指我嗎?那“約定”又是什麼?我莫名地萌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人掀開馬車的門簾,往裏頭看了看,然後說:“進去吧!”
說完,馬車繼續往前走去。
很快,“嚧”的一聲後,馬車再次停了下來,“下來吧!”
內心有點惶惑,不過應該沒有關係吧,因為我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出了馬車,環視了四周一番才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軍營,而高高飄揚著的竟是東安國的軍旗,慧娟怎麼把我送到這裏來了?所謂的約定難道就是把我交給東安國從而打發對方退兵,以此來顯示新任聖女的偉大嗎?
心裏驟然出現一把怒火,但很快又自嘲道,既然他們忍心殺死冬明和紫鵑,我又算什麼呢?還不是照樣給出賣了,或許我應該為自己僅餘的這一點利用價值感到高興的。
在幾個小兵的帶領下,我跟著他們進入了一個帳篷內,而之前帶我前來的三個人已經離開了。
“卿紅國聖女,很久不見了。”一把強勢的聲音迎麵而來,當初那個溫和的東安國皇帝對我的態度已經全然不同了,隻餘下近乎仇人般的敵視,不,在他看來我就是東安國的仇人。
我對東安國的皇帝一樣都很尊敬,知道冬明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可是現在卻百口莫辯,隻好問道:“皇上,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帳篷內隻得我們兩人,氣氛壓抑得很,皇帝睥睨地看著我,久久才說:“你不打算解釋嗎?”
看來皇帝還是個深明大義的人,知道以我和冬明的交情,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稍稍鬆一口氣,可是他還是出兵攻打卿紅國了,還是把我抓來了。
“皇上你相信我嗎?”
皇帝眼神裏的睥睨轉變成怒火,我的心又懸起來了,久久他大聲說道:“相信又怎麼樣?冬明還會回來嗎?”
“所以你打算殺了我?”
對方沉吟了好一會,目光始終保持淩厲,“如果你的犧牲可以換來冬明的複生,你會拒絕嗎?”
什麼?我大驚,難道死去的人還可以複生嗎?可是為什麼要犧牲我才能複生?這也是其次,問題是皇帝的語氣分明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而且我都已經被抓來了,也就是說我注定難逃這一劫。
“神已經答應了朕,隻要把你祭奠給神,神就會賜予冬明和西越國聖女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