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 3)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酒吧坐下,正是中午,酒吧裏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宋汀璿望著服務生端來的一瓶瓶黃澄澄的啤酒,在玻璃瓶裏閃閃發光。

“好漂亮。”她用手指點上玻璃瓶外麵哪層涼颼颼的水霧,輕輕一劃,水霧就凝結成一顆顆水滴,崩潰般的順著瓶緣滑下。好像一場一觸即發的宣泄。

“別空腹喝酒,先吃點東西。”紀一源奪下她手裏的酒瓶,把一碟起司蛋糕往她麵前挪了挪,“喏,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吃甜食,快吃吧。”

“我戒了,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宋汀璿拿起叉子叉了一口送進嘴裏,甜得她的牙齒開始打顫。

“戒了?小時候我搶了你一碗紅豆沙,你都氣的兩天沒跟我講話,現在你居然可以戒掉甜食?”回憶起小時候,紀一源臉上浮出久違的柔和。

“沒有人再為我做紅豆沙,我不想戒都不行啊……”宋汀璿低著頭,盤子裏的起司蛋糕已經少了一半。

紀一源心裏好像被什麼砸了一下,猛地就凹下去了一塊,怎麼也複原不了。

“寒假回去的時候,我媽媽還問起你,阿璿,你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嗬嗬,紀伯母還記得我啊!”她抿了一口啤酒,苦滋滋的啤酒味道在口腔裏泛濫,她好像聽到麵前有個聲音在說:“下次別喝那麼多酒啦,我可不想看到你耍醉貓拳。”

驀地抬起頭,濡濕的眸子緊緊盯著前麵的紀一源:“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紀一源愕然。

“沒有,沒什麼。”

那句話分明是阿曦說的,林珞生日那天,瘋瘋癲癲的一群人在KTV鬧了半天,等阿曦去接她的時候,她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了,趴在他的背上胡亂地咿咿呀呀。

“我們家那片就要拆了,”紀一源呷了口啤酒,眉心皺起,“5月份拆遷辦就會來做拆遷工作。”

“哦,拆了好啊,那一片的房子已經很老了,占地那麼多,是該拆了。”半晌,宋汀璿再開口,“那看來我什麼時候非得回去一趟了,我們家的老房子還等著我給它簽字結束它的使命呢!”

“你同意政府拆掉那塊地?”

“當然,要不然你想怎麼樣?等大家都拆完了還剩一棟老房子在那當文化古跡啊?”她笑著說。

“你以後都不回去了?”

“回去幹嘛?”還是那句話,從很久以前,那棟老房子裏就隻剩下她了,一個人到哪不是活著。她捋了捋前額的劉海,“一源,我找到她了。”

“誰?”紀一源下意識地問,腦袋裏忽然閃過什麼,手裏的酒杯滑了一下,黃澄澄的啤酒流了一桌。

折騰完換好位子再一次坐下來,紀一源劈頭蓋腦地就問:“你找到了嬸嬸?”

宋汀璿捧著酒杯,慢慢地點了點頭。

紀一源盯著一臉沉默的宋汀璿,早已知道了答案。

阿璿從小就和嬸嬸的關係特別好,就連嬸嬸去菜場買菜她都要跟著,可誰知到嬸嬸會就那麼走了呢。他把頭撇向紅色的撞牆,上麵掛著梵高的向日葵,如肆意奔跑的驕陽,不烘幹淚腺不罷休。

“一源,我有弟弟了,以後就有人叫我姐姐了。”宋汀璿露出笑靨,談到剛出世的小生命,她總是這麼心存感激。

紀一源一下了然,良久的沉默之後,是一聲歎息,“嬸嬸過得好麼?”

“嗯。”她用力點頭,“她當初離開是對的。”

紀一源無聲地笑了笑,這種情形,他還能說什麼呢!

敲著快要就裂開似的頭顱,宋汀璿從床上坐起,滿室的白色光線讓她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黃昏,周圍靜悄悄的。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必然是餓了。她從床上爬下來,準備先去洗個臉,然後去食堂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快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她才發現林珞和項丹芩都在宿舍,她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什麼時候她們兩個這麼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