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瑪心中的疼痛慢慢地被氣憤難當所替代,她忍無可忍地厲聲說道:“你可知?為了能見他,我做過乞丐,當過女奴,還幾乎被人強暴,我在野狼口中逃生,這麼難我都沒有氣餒,就是為了他,你現在叫我回去。絕不,我寧願死在這裏,死在你麵前,也要見他。”堅定的目光,咄咄逼人,讓人不能忽視。
李懷仁搖搖頭,他阻止她見尼爾拓,也是不想讓她受到更深的傷害而已,這番的用心良苦她卻不懂,心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便歎聲說道,“竟然如此,那沈姑娘請便吧,那頂黃色大帳就是太子殿下的營帳。”
李懷仁的反應,讓沈瑪的心中增添了幾分惶恐,她慢慢地走向那頂土黃色的營帳。迎接她的到底是什麼?梅子沒有跟過來,她還是站在營地外,哀哀地看著沈瑪顫抖的背影,低低地說道:“我都說了,當兵的男人不可靠,你怎地那麼傻,就是不相信呢?”
這時候的擔心和害怕絕不像前兩次遇見色狼和野狼的害怕,那時候的害怕,沈瑪還能征服,因為她還有希望。可是現在的害怕就已經掏空了她的心,連呼吸都會痛。站在營帳前就隻有五步遠的距離,可是沈瑪幾乎挪動不了,像生了根的單思樹。
恰巧這時,有個士兵拿了一份文書過來,掀起帳篷的簾子,在簾子落下的那一瞬間沈瑪看見了,她的心髒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那是怎麼的一副畫麵:尼爾拓烏絲飄灑,依然英朗神武,凝神伏案,一臉嬌羞的李鳴玉正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給他捶背!
沈瑪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她的世界在頃刻間崩塌,一片狼藉,她的心痛死了,她捂住胸口,身體被抽空,連哭的力量都沒有。就在她想要轉身的那一刻,綠衣掀起帳簾,吃驚地看著她喊了一聲“沈姑娘!”。
沈瑪木訥地轉過頭剛好對上帳內那對她日思夜想的眼睛,想不到她九死一生換來的竟是這一幕。
隻見,尼爾拓暗咬著牙齦,麵部的肌肉青筋暴起,似在隱忍著萬般悲痛,他慢慢地收回了那冷漠的眼光。
希望破滅了,她為何回頭,因為她以為,隻要對上那雙眼睛,他還是會想起她的,現在,她看不懂,從前那個深情的他去哪兒了?從前那個總把‘瑪兒’掛在嘴邊的他去哪兒了?從前那個寧願不睡覺都守著她給她蓋被子的他去哪兒了?從前那個真心疼她的他去哪兒?從前那個有好吃的總會留給她的尼爾拓去哪兒了?
沈瑪幾乎要休克,她傻得告訴自己那個不是他。沈瑪將僅存的那點力氣都用上,發足狂奔到馬棚,翻身騎上馬,揚起皮鞭,馬蹄踏雪無痕,身後傳來淒厲的喊聲。沈瑪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痛到極致就是心死。才知道原來痛到不痛的時候,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才知道原來能嚎啕大哭是幸運的。她以前總說,‘男人不是女人的天’,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她愛得那麼徹底,愛得沒有了自己。雖然痛可她不後悔,至少它讓她嚐到了曾經的甜蜜,至少它讓她體會到什麼是奮不顧身。但是,此時的心痛幾乎要了她的命,她要逃離,她不能再麵對,她沒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