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山,當第一抹陽光照入小屋,立時驚醒了屋內的兩人。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睡過。
雲清不雅的打了個哈欠,掃了一眼打坐的某人,精神真好,她可是一夜沒睡,十幾年來,頭一次熬通宵,這具身體還真是不適應。瞧瞧別人,流了那麼多血,又一宿未眠,居然還是這麼精神。神人啊,是無法用普通人的思路理解的。
略瞟了莫舒離一眼,雲清就專心研究自己的深海秘銀了。瞧瞧這色澤,瞧瞧這光彩,千年不遇的奇寶啊,現在是她的了。嘖嘖,真是越看越好看,她幾個月的自由啊!
“一個女子,怎能如此。”莫舒離緩緩地收功,站起身來,看見雲清一副抱著深海秘銀流口水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
“你哪裏能懂?”雲清頗為不爽的轉身,看著莫舒離。經過了昨晚,不知為何,往昔對莫舒離的懼怕,敬畏,盡都消失不見,言語上也隨意了許多。
莫舒離觀賞著牆上的字畫,不理睬。
切!你不理我,我還懶得理你呢!雲清接著把玩自己的深海秘銀。
又過半響,日頭已經完全升起,莫舒離看著外麵靜宜的竹林,眉頭微皺。
“走。”莫舒離回過身,對雲清說了一個字,長袖拂牆,一條新的密道出現在眼前。
設計這屋子的人一定是屬耗子的!雲清心裏如是想。
“去哪?”跟在莫舒離後麵,一邊眼饞的看著密道裏的夜明珠,一邊忍不住問到。
“回王府。”
嗯?雲清眉間一挑,她隻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想到莫舒離會回答她。或許他心情不錯?那就多問幾個吧!
“有事?”
“嗯。”
雲清明智的住了嘴,按照她對莫舒離的理解,說“嗯”的時候,就代表他不耐煩了,這種時候,沉默最好。
快速走了片刻,到一門前,莫舒離突然道,“等會回府,別露餡。”
“啊?”什麼意思?雲清不懂。
“做戲要全套。”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雲清紅了臉,這是說她裝傻充愣卻強出頭,漏了餡兒的事。隻是,她的演技真的不怎麼樣啊!
“不做全套又怎的?”
“丟人現眼。”清冷的語氣,挑起了雲清的火。
“與君何幹?”我丟我的人,關你什麼事?管的寬!
“你現在是離王府的側妃。”
雲清一愣,她都快忘記了,自己現在是離王府的人,丟的也是離王府的顏麵。
“我知道了。”雲清無精打采。
可惜,雲清退步了,身邊的人卻不肯放過她。
“真是什麼都不懂麼?”
“我字回府後,不能用了。”莫舒離不滿的轉身,皺眉。左相府的家教未免太差,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莫舒離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查查雲清的資料,事不能都交給下屬。
雲清低下頭,十分沒有底氣,莫舒離的問話,使她有一種很強的負罪感,自己,真的是什麼也不懂。
十幾年的不出戶的生活,隻一心一意的研習醫術,雖然體質特殊,練不得武功,但有師傅護著,婢女使著,她什麼也不用操心。她也從未想過,要去學什麼,靈澤風俗她都不知,禮儀交往她一竅不通。可笑自己還保持著穿越女的高高在上,甚至將人命都當成一場戲,想到昨晚毒死的人,那是她第一次殺人,卻絲毫沒有一點負擔……如不是剛剛莫舒離的似譏似諷,她甚至還處在幻想中,不可一世……。
“是啊,什麼都不懂。”雲清長歎一聲,優越感全然不見。就自己這樣,出去了,怕是活不過幾日,還是跟好莫舒離再說吧!
雲清的心理活動,隻是一瞬,但莫舒離卻感覺她有些不同了,好像長大了一些,難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的話?不解。
“在品級比你高的人麵前,應自稱婢妾。”
“噢。”
聽了雲清的回答,莫舒離搖了搖頭,想糾正,但還是算了。
他抬起手,擺弄門上的機關。這條密道都是他自己設置的,共有十三道門,門上各有三十六道機關,稍有不慎,則屍骨無存;又有四十九條岔道,其中四十八條都是死路,隻有一條,可直通王府的議事書房。這條密道隻有他一個人走過,沒想到第二個走的人,會是一個女子。
雲清在後麵看的眼花繚亂,心理對莫舒離的崇敬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更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湧出。
終於,門開了,白色光亮鋪麵而來,晃的人眼睛生疼。
“王爺。”
雲清叫住了欲出的莫舒離,神色有些緊張。
“何事?”
“深海秘銀我,婢妾不要了。”
“然後,”
“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