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糟了糟了,睡過頭了,要是太後怪罪下來,這可怎麼辦……”她記得昨晚,她熱得要命,直到天蒙蒙亮,睡意來襲,她才漸漸睡著……她忘了每日辰時,她都要去壽康宮給太後請安的,現下是什麼時辰了,她匆匆忙忙從床上坐起,下床走至梳妝台前,拿著梳子隨便梳了幾下,隨意綰了個簡單的發髻,穿了件素淨的月白色宮裝,來不及淨麵塗脂抹粉,就這樣素顏,走到鳳乾宮寢殿檀木門口處,“吱呀”一聲打開檀木門。
清晨涼風習習,吹拂著額前的碎發,她走出鳳乾宮寢殿,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下睡得略微酸疼的脖子,然後活動下手腕撐了個懶腰,正要舉步往前走,卻見一襲粉色宮裝,梳著雙環髻的溫馨,手中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緩步向鳳乾宮寢殿走來,顯然是要看她起身沒有,好伺候她梳洗。
“公主,早啊。”溫馨端著熱水,向她走來,微微一笑。
“早啊。”她看著溫馨,微笑著隨口應諾。
“公主,您為何這麼早就起身了,為何不多睡會兒?”溫馨看著她,語帶關懷的問。
“都快隅中了,還早。”她看著溫馨,隨口回答。
“公主,您今兒個其實不用這麼早起身的,可以多睡會兒……今兒個辰時的時候,皇上起身走之前交代奴婢說,太後昨兒個已於隅中,啟程去了衡陽行宮茹素齋修佛,恐怕是沒個三五六載,不會回來……所以公主,您日後都不用去壽康宮了……皇上還說,皇後昨兒個伺候朕累著了,恐怕是一夜未睡好……還有,皇上交代鳳乾宮一幹奴婢奴才,說未到隅中,不可前去打擾您休息……”溫馨端著水,暗暗替她高興,皇上今兒早朝走之前,那溫情脈脈關懷的模樣,真的讓她好羨慕。
“你說什麼?太後啟程去了衡陽行宮茹素齋修佛?哎呀,皇上怎麼不早說,還害得我……”這個臭皇帝,居然又忽悠她,她忍不住,氣得踹了下,鳳乾宮庭院裏種植的,玉簪花花盆。
“公主,您,您怎麼了,您這是?”溫馨端著水,看著公主突然收斂笑容,蹙著眉頭的麵容尋思猜測,公主這是怎麼了?能得到皇上的關懷,不是世間所有女子所期許的嗎?公主為何竟無端發起脾氣,踹花盆。
“呃,這個……沒事,沒事,我隻不過是習慣了踹花盆,嗬嗬……”她尷尬一笑,這個臭皇帝,終有一日,她定向他討回來。
“哦。”溫馨看著她笑,也尷尬微微一笑。
“對了,溫馨,本公主自從半年前嫁到這司寇王朝,一直以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守本分的待在這鳳乾宮裏,這司寇王朝究竟有多大,本公主還不知道,我倒想去走走,反正我現下也睡不著了。”她伸手撫摸著方才,被她踢了一腳的玉簪花。
“咦,奇怪了,據我所知,這玉簪花,不是春天才開放嗎?為何這大雪紛飛的天氣,這玉簪花會開放?”她蹙了蹙眉頭,看著白色的玉簪花,難道是他國進攻的品種。
“這個,奴婢不知道。”半年前她跟隨公主一塊來到司寇王朝,這宮裏的人好像都對她倆主仆,極為冷淡的,尤其是她初來時,禮儀嬤嬤沈秋桃教習她,司寇王朝的宮規禮儀,每次都黑著一張臉,好像她欠了她錢沒還她。
“什麼,你是本公主的貼身侍女,你居然會不知道?”有點意思,皇帝防她也防的太草木皆兵了罷。
“是啊,公主,奴婢不敢撒謊。”她說的是事實,公主待她極好,她報恩都來不及,怎會隱瞞撒謊。
“哦,我知道了。”看來這司寇王朝,除了慈安太後真心把她當兒媳看待,皇帝隻不過是裝腔作勢表麵應付,其他的奴婢奴才,根本沒把她這個,不得寵皇後當回事,不過不得寵也罷,她至少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後宮眾女人獵殺的獵物,想來現下正挺著大肚子的黎賢妃,一定會比這個名義皇後,熱鬧忙的多。
“溫馨,待會兒我淨麵後,你陪我到宮中走走。”她出嫁之前,聽父王說過,司寇王朝的皇宮,亭台樓閣,水榭齋宮,華華麗麗,貴氣磅礴,今兒個,她倒要瞧瞧,什麼叫做“貴氣磅礴”。
“啊?公主,你真要去啊?”說實在的,其實她也是路癡一個,來這司寇王朝半年了,皇宮有些路究竟該怎麼走,她也不知道。
“你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啊?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我如果不去,早就躺著睡覺了,還給你這丫頭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她微微一笑,用手指輕點了下,溫馨額頭。
“好吧,奴婢遵旨。”溫馨摸著被她,親點的額頭,笑了笑。
“溫馨,注意你的用詞,皇宮深嚴隔牆有耳,如果被有心之人聽去,恐怕是要落人口實招惹事端,以後這個遵旨,切不可再說了,以後你在人前,改口叫我娘娘,我也自稱本宮,私下隻有我們兩人時,你方可以像這般,稱呼我為公主,你明白嗎?”她收斂笑容想到,溫馨這丫頭,心思單純,心直口快,如果不提醒她,恐怕會遭人利用。
“是,娘娘。”溫馨應諾,隨即收斂笑容。
“嗯,這樣就對了。”溫馨看了看她,緩步走回進鳳乾宮寢殿。
“溫馨,還愣著作甚?你快把那盆端進來,也不知道冷了沒有,本宮要淨麵。”慕容嫕黔,踏入鳳乾宮寢殿喊道。
“是,娘娘,奴婢這就端水進來了。”溫馨隨口應諾,緩步進了鳳乾宮寢殿。
此時,鳳乾宮寢殿金漆紅瓦宮牆上,有兩道一黑一藍的身影,以輕極快的速度,越牆而下,停落再鳳乾宮門口處。
“赫連師兄,你方才看出來了嗎?慕容師姐方才站在,那鳳乾宮的身影,好瘦哦,和半年之前在樓蘭,簡直判若兩人,想來那司寇斕燥狗皇帝,待慕容師姐極為不好,反正慕容師姐,愛的是你又不是那司寇燥狗皇帝,赫連師兄今兒個既然來了,何不一塊帶慕容師姐走?隻要赫連師兄,親自向慕容師姐解釋清楚關於,半年前失約的那件,相信慕容師姐一定會原諒你,跟你走的……”隻見一襲藍色勁裝,漆黑如墨濃密長發,用一根藍色發帶紮了個馬尾,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的男子,抱著一把嵌有藍色寶石的“秋水無痕”劍,長籲短歎的歎了口氣,唉,糾結的一段,剪不亂理還亂的情啊。
“申屠師弟,你是不會明白的,如果可以……我何嚐不想帶嫕黔走,可是,師父跟我說過,這是嫕黔,她今生必須要曆的劫,她的命,是劫也是緣,是緣也是劫,劫後方重生,重生方始終……”在說,樓蘭王慕容暄侜對他赫連家有恩,他身為臣子,豈可隻顧自個,做出這種不忠,自私自利之事,赫連歆裁一時氣怒,迎麵就是一掌拍打在,白雪堆積的鬆柏上,隻見鬆柏樹枝搖搖晃晃,白雪簌簌往下掉落,落在他一襲黑色的長袍,披肩的長發上,赫連歆裁,蹙了蹙眉頭,一雙淡雅如霧的星光裏,透著深深愁緒的憂傷,想著往昔清雅秀美的麵容,心思回想到從前,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