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老，如今你養好你的傷才是正事，這天要變了。”
“此言何意？”
“你的傷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必須靜養，賀長老亦如是。上官翼今日能放走你我，必然不隻是因我挾持了湛幽。”
杜風陵猶豫了一下，才道：“你的真實身份……是……獨孤湛幽的兄弟？”
風洌點頭，忽然看向賀雲卿，“賀姑娘，既然我都以真實身份示人，你何必再掩飾？”
杜風陵不解，看向賀雲卿，隻見她揭下麵紗，看向衛姝。
這一看車內幾人皆驚愕不語，衛姝更為震驚。
杜風陵喃喃道：“竟會如此相像……”
阿琴秀雅，賀雲卿較她帶了幾分江湖氣息，雖不至於完全一樣，卻有七分相似。
“天哪……賀長老你不會也是霍護法的女兒吧？”
杜風陵話一出，連霍江自己也一震，不由的看向賀雲卿，捂著胸口說道：“三年前在江府看到雲卿，確實是因為她酷似小姝，才收她為徒。”
衛姝抹著淚，哽咽道：“當年……我的確丟了一個孩子是，我的大女兒，她……她的左臂上有一個胎記。”
賀雲卿斂起袖子，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胎記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衛姝激動的撲過來抱住賀雲卿，“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賀雲卿也落了淚，喚道：“娘……”
見狀，阿琴也忽然撲過來，抱住母親大哭。
霍江抱住母女三人，長歎一口氣，仰首道：“老天待霍某不薄！能在臨死之際尋回妻女，老天待霍某不薄啊！”
他縱情大笑，極為暢快，猛地一口氣沒上來，雙目翻白，全身僵持不動，腦袋一垂，正好枕在衛姝肩上。
“師父！師父！”
賀雲卿再喊，也喚不回生父，阿琴則又恢複到呆愣狀態，隻剩下衛姝含淚叫著情郎的名字。
“這、這、這……”
杜風陵也不知說什麼好，猛然想到什麼，質問風洌：“獨孤天王，你早知道霍護法命不久矣？所以遲遲不出現。你救了霍護法，是為了親眼看著他死？”
風洌點頭，道：“因為血門，我們四大世家琅嬛獨孤的孩子永遠都無法享受父母天倫，像兩位霍姑娘都能見到自己的生父，哪怕是一刻，可是我呢？我自小長在深穀，每日麵對的是師父一人，唯一的生活是練武，唯一的目標是報仇，我們這麼多年的心酸，有誰能體會？我們本來可以享受那一切的，是你所謂的同門，一刀下去，斬斷了我們原本應該幸福快樂的童年，你難道不知道的有一句話叫——不共戴天之仇！霍江是我獨孤洌風不共戴天的仇人，我隻是想親眼看著仇人死，何錯之有？我並未背叛教主，並未背叛九華教。”
賀雲卿畢竟是江湖兒女，三年前的軟弱個性不是那麼嚴重了，她說道：“獨孤天王，家父已去，今日之後，這筆血仇，能否一筆勾銷？”
風洌道：“滅我家門的乃是霍江，與你們並無關係，你放心，我不會對弱智女流動手。”
賀雲卿道：“可是我畢竟是他的女兒，你們終究是無法接受不是嗎？”
“賀長老是說慕容程不會接受你？”
“啊！”杜風陵再次驚愕，“和慕容程有什麼關係？”
風洌道：“賀長老原名賀芳顏，與慕容程有過一段情。”
杜風陵瞪大雙眼看向賀雲卿，“是真的？”
賀雲卿神色黯然，“獨孤天王，到下一個鎮子便放我們母女三人下車吧，我再也無心加入江湖紛爭，隻願與母親妹妹平平安安度過餘生。”
這是個平凡卻美好的願望，風洌知道，自己兄妹，永遠無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