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紙、托硯,你們將我的藏酒搬來。”白衣少年吩咐道。
“公子,您的身體……”兩個小侍童不動。
白衣少年打斷他,揮揮手,道:“不礙事,你們速去。”
樸紙、托硯隻好去搬酒。
“既然有緣,可為兄弟知己?”白衣少年忽然問道。
上官翼毫不思考,道:“呦呦鹿鳴,當以為手足。”
白衣少年麵露喜色,道:“天目山為證,天地為鑒,兄弟相交,君子霽誓死當守。”
上官翼淺笑優雅,也道:“手足相纏,義結金蘭,上官翼至死猶記。”
二人的相交,很早開始,在今日才得知名姓。
君子霽麵露驚異之色,但一瞬即閃,道:“早聞絕情崖一戰上官翼便……不想子霽竟有幸結交。”
“上官翼何其有幸,也結交了綠竹山莊少莊主。”
“嗬嗬嗬……”君子霽忽然止住了笑聲,麵色慘白,咳嗽不止。
“子霽!”上官翼叫出聲,君子霽擺擺手,咳嗽慢慢停下來,才道:“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
上官翼仍有憂色,道:“改日讓程兒為你瞧一瞧,否則,我心難安。”
君子霽不以為意搖搖頭,道:“那位小姑娘是?”
“紅梅山莊殷莊主愛女。”
君子霽又想說什麼,忽聽下麵有人叫。
“大哥!大哥!嫂子來了!”
一個童稚的聲音傳來,君子霽眉頭一皺,便要起身下去,上官翼也跟隨其後。
仙人頂甚高,一般人不易上來,二人跳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藍衫錦袍少年,與君子霽有幾分相像,細長鳳眸,眉目文雅,雖然年幼,但看起來甚是穩重,隻聽他又叫道:“哥哥,我不讓嫂子上來的,她偏要上來,你不可怪我!”
少年又看到上官翼驚奇地“呀”了一聲,道:“我還以為哥哥怎麼忽然要酒,原來是有客啊!”
上官翼隻是淺笑,君子霽無奈搖頭,道:“傲然,這是舍弟子慕。”
君子慕連忙施禮道:“君子慕見過傲然大哥。”
上官翼也回禮,君子霽又道:“你嫂子懷有身孕,怎可……”
君子霽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上官翼一聲驚呼:“方姑娘?”
瞧那來人,一身紅衫,一雙秋水眸,肌骨瑩潤,不是方斕又是誰?隻是她小腹微微隆起,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可知是懷了身孕,身旁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紮著兩個衝天角的白衫孿生小姑娘扶著。
君子霽側目驚疑問道:“傲然,你識得隨心?”
上官翼也看向君子霽,問道:“隨心?”
君子霽似是明白了什麼,對扶著方玉倩的兩個長著同一張臉的少女說道:“扶筆、寫墨,你們扶著少夫人去那邊。”又對方斕後的樸紙和托硯說道:“你們將酒送上去。”
“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君子慕忽然發問。
君子霽道:“你去陪著你嫂子,順便將這位殷姑娘帶回莊內。”
上官翼和君子霽又重新回到仙人亭,互相對坐,樸紙、托硯將酒搬上來後便退下了。
“三個月前,我救回身受重傷的隨心,救治了她整整十天,待她醒來後卻是什麼都不記了,我便為她取名隨心,本來我是將死之人,實在不能拖累了她,可她一心報恩,說什麼也要嫁給我,於是在家父家母的見證下,我們拜了堂。”君子霽幽幽敘來,眼神恍惚。
上官翼麵無波瀾,道:“去年華山大會後,蕭秉哲血洗了洛陽淩霄堡,方姑娘是唯一的幸存者,一直以來,她都在尋蕭秉哲報仇,如今,這個結果,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君子霽歎了口氣,道:“原來她便是方斕,去年琅琊山一役也是由她……”
“那些事早已過去。”
一聲哇哇大叫:“哥哥!哥哥!不好了!嫂子頭痛的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