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這才抬頭看一眼她,立即移開目光,道:“阿彌陀佛!老衲法號緣盡。”
獨孤湛幽又問:“大師可會算命?”
緣盡道:“略懂一二。”
“算算我吧。”
秦景行道:“你不是應該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麼?”
獨孤湛幽道:“他算他的,我過我的。”
緣盡一算,滿臉詫異,雙手合十,“施主鍾靈毓秀,得天獨厚,命相妙不可言。”
獨孤湛幽得意地笑起來,又指指二人,“算算他兩。”
緣盡又道:“皆乃人中之龍,但是要給施主幾句話。”他對著秦景行,“海中蜃蛤,吐氣如樓,高接到天,一有風來,便吹散矣。雖散而複聚,亦如煙之浮,不能長久也,此一片虛浮景象。眼前雖好,實無歸結。施主,宏圖霸業,皆歸塵土,七情六欲,皆為雲煙,你與佛有緣,眼前之事不可強求,何不就此放下紅塵之事,皈依我佛,則功德無量矣。”
獨孤湛幽噗噗笑起來,佛門重地,她也肆無忌憚,打趣道:“秦公子剃了頭發,也應該是一個俊和尚。”
秦景行沒甚反應,風洌向來寡言,也不說話,獨孤湛幽瞅著秦景行,覺得甚是無趣,又道:“據聞塔頂可觀賞到城中全景,大師,請帶路吧。”
緣盡也沒來得及為風洌算上一算,聽獨孤湛幽之言,領三人上塔。
所謂可觀全城,的確一片氣派。
“我以前來過。”
獨孤湛幽拋出這麼一句話,秦景行卻是一驚,驚恐地看著她。
獨孤湛幽歪過頭,燦然一笑,“我似乎坐在這個位置。”她指指寶塔的窗戶,“然後,從這裏飛下去。”
二人看著她,她問:“我以前武功很厲害?”
秦景行笑了笑,“是很厲害。”
風洌也道:“武林高手榜上有名。”
風洌話音一落,獨孤湛幽忽然臉色一變,眉頭一皺,秦景行扶住她,“怎麼了?”
握住她的胳膊,頓時發現她體內真氣亂竄。
“怎麼回事?你的內力被封,我每日為你推宮過血,應該不會……”
獨孤湛幽難受的厲害,一時渾身冰涼,一會火熱難當,一把推開秦景行,靠在窗邊,“別碰我。”
她力道不大,秦景行全心全意在她身上,被她推得後退好幾步,風洌瞧她難受,心中焦急,卻不能表現半分,隻能向秦景行說道:“教主,屬下認為應趕回去,霍護法應該會有辦法。”
秦景行迅速點了她穴道,抱起她,迅速下塔。
霍江見過如此不顧一切的秦景行,也見過慌張無措的秦景行,上次琅琊山下,獨孤湛幽命懸一線,所有人忽略了秦景行的表情,而他沒有忽略。當日挨上官翼一掌,本該養傷的他卻做出不顧大局的事。
今日,他抱著獨孤湛幽,慌張地奔回來,霍江心裏便知,傾倒天下的瑤台公子,毫無意外地傾倒了令人聞風喪膽的九華教教主。
“教主,獨孤姑娘體內有一股至寒的真氣……”
秦景行根本沒耐心聽這些,沉聲道:“需要怎麼做?”
霍江低了頭,“以您至陽的內功壓製,並將真氣輸入,這樣一來……您會折損一半的修為。”
霍江認為秦景行至少會猶豫一下,然而秦景行遠遠比他想象的要深情。
“有辦法就好,隻需要這樣?”
霍江顧不得詫異,點頭。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輸真氣給她。”
霍江本想出言相勸,卻也明白,他不會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