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翼自然聽說過這個人,一路趕來。剛到淮安,便來有人來迎接。
“大公子,屬下葛本紅!您的飛鴿傳書屬下收到了,‘回春妙手’無謀子在本地的診館叫做‘回春堂’,他手下有三個徒弟,康盡蒼,秋知青,秋鄰。無謀子神醫一隻眼已瞎,現在隱居在此,不見外人,回春堂由他的徒弟打理。”
“嗯。”上官翼淡淡點頭,忽然輕輕笑了,“襄兒,你跟了一路,出來吧。”
暗處的蕭襄不情願地走出來,就知道要跟蹤上官翼,不是件簡單的事。
葛本紅再次俯身道:“蕭小姐。”
蕭襄擺擺手,上官翼看到她,神色變了一下,小姑娘不是多日前的嬌蠻,添了幾分憂鬱。
“上官哥哥,我想知道湛幽姐姐的消息。”
上官翼點點頭,又對葛本紅道:“帶路吧。”
葛本紅帶路,二人穿過幾條街,便瞧見了回春堂。
上官翼道:“你可以退下了。”
葛本紅道是,恭敬退下。
回春堂內,櫃台裏站著一男一女,還有好幾個夥計在搗藥、裝包,各行其事。
上官翼走過去,男子抬頭,驚詫於麵前之人的風華氣度,微笑問:“公子要點什麼?”
上官翼一抱拳,道:“在下前來拜訪無謀子前輩。”
男子心裏暗暗稱道,卻拒絕道:“家師不見陌生人,公子請回吧。”
“在下一定要見無謀子前輩,”
康盡蒼搖頭,轉身離去。
“煩請通報一聲,就說上官翼求見無眸子前輩!”
“上官翼?”康盡蒼聽到這個名字瞬間轉過頭,追問道:“你是上官翼?”
蕭襄忍不住說道:“當然是上官翼了,不然誰有他這麼俊!”
既然是上官翼,總要給幾分薄麵,康盡蒼又說道:“那我帶你去,但師父見不見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上官翼道:“如此多謝。”
隻見男子轉頭對身旁女子道:“鄰兒,我帶他們去,你照看堂內。”
女子點頭,“師兄你去吧。”
路上,男子道,自己叫做康盡蒼,是無謀子的大徒弟。
言語間,對上官翼甚是向往、羨慕和佩服。
康盡蒼健談,一張嘴不曾停下,“上官公子,你見我師父是有什麼事呢?”
上官翼道:“向令師借一件寶貝。”
康盡蒼沒有追問,說道:“家師向來小氣得很,你要借寶貝,可是不容易啊。”
上官翼失笑,徒弟如此說師父,也算首例,不過,想想自家師父,不也如此。
蕭襄明顯沒有以前的聒噪,沉默的很。
上官翼想到幾日前蕭襄突然不告而別,心裏一沉,側頭看她,拍拍她肩膀,叫道:“襄兒。”
西門榆在武昌追蹤到蕭襄,但蕭襄毒倒幾個人,又跑了出來,恰巧看到上官翼,便追著過來。
這一切,源於那晚明擎毫不留情的打擊。即使明白明擎心思所在,但是獨孤湛幽之於她,甚於親姐。
蕭襄抬眸,隻是看著上官翼,不說話。
上官翼道:“襄兒,我相信你看得透,因為你是我的妹妹。”
蕭襄綻開笑容,慧黠一笑,“襄兒在想,西門哥哥發現我又跑了,會不會很氣餒。”
上官翼也一笑,各人自有各人的機緣。
山道並不難走,半個時辰後,便到了無謀子所住的院子。
上官翼揚聲道:“上官翼求見無謀子神醫。”
半響後,屋子裏也沒什麼聲響。
上官翼繼續道:“上官翼求見無謀子神醫。”
還是沒有人應答,康盡蒼走進屋子,繞了一圈出來,道:“師父去山裏采藥了,上官公子不妨等一等。”
上官翼點頭,康盡蒼道:“公子到偏屋休息一會吧。”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也不見無謀子的身影,上官翼心裏擔憂獨孤湛幽,道:“康公子,令師會不會是遇到了危險?”
康盡蒼道:“師父經常夜宿山中,隻能等到明天了。”
上官翼知道著急也沒用,便靜下心來慢慢等待。
轉身回屋,蕭襄奉來一張紙條,“上官哥哥,明掣門主的飛鴿傳書。”
上官翼展開,麵色一凝,“洞冥草找到了,隻是……明擎因此喪命。”
蕭襄登時臉色一白,滿臉的不可置信,前幾日還冷冰冰對她說話的人,現在居然沒了,眼淚就這樣毫無控製的流下來。
明擎,也不知何時開始,即使他冷冰冰的,也覺得滿心歡喜。
他是為了獨孤湛幽而死,他死的該是心甘情願。
上官翼滿心悲痛,一株洞冥草,居然讓他最得力的屬下送命。那麼,他是多麼艱辛才拿到那株草。
蕭襄喉嚨裏像有一團火,似乎要燒下去,燒得幹幹淨淨。
上官翼看著她,伸出手,抱入懷中,“襄兒,哭吧。”
蕭襄死咬著下唇,渾身顫抖,語聲哽咽,“不,上官哥哥,明掣弄錯了,是不是,是不是。”
上官翼輕拍她後背,“襄兒,乖。”
康盡蒼聽到這邊有聲響,不對勁,走在門外,看見相擁的兩人,和終於情不自禁嚎啕大哭的蕭襄,又慢慢走開。
而這時,另一隻鴿子也落在窗口,拍打著翅膀,將帶來另一個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