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崔薈言不在屋中,慕容程伺機進入,在牆上發現了一處暗格,而且是個密道。
慕容程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密道又在瞬間關住。
經過一段狹長的走道,並沒有任何機關暗器,才看見一個寬敞的密室,連澄澈正躺在草堆之上,慕容程急忙俯下身查看,叫道:“連姑娘!連姑娘!”
連澄澈依舊未醒,慕容程運功,將手掌按在她背上,真氣送入她的體內,漸漸地,連澄澈才睜開眼睛。
連澄澈虛弱異常,“你是……”
“連姑娘,在下慕容程。”
連澄澈微微睜了眼,“是你!你怎麼來了?”
“你受傷了?”
連澄澈語氣轉厲,“那個該死的崔薈言,他……廢了我的武功。”
慕容程急忙在連澄澈脈上一搭,臉色凝重,片刻後說道:“連姑娘,你可看清楚,是他下的手?”
連澄澈脾氣一來,“慕容公子,你是認為連澄澈連這個都無法確定麼?”
“連姑娘誤會了,在下隻是認為依崔薈言的為人,不會做這種事。”
連澄澈啪地吐了一口血,忍著痛苦說道:“他連弑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弑師!慕容程道:“此話怎講?”
連澄澈欲說什麼,因為體力不支,頭一歪,倒在慕容程懷中。
慕容程橫抱起她,走出密室。
正討論玉川子的獨孤湛幽等三人,見慕容程抱回的是連澄澈,獨孤湛幽狐疑地看著他,“程兒,為什麼把她送我這裏來?”
慕容程自顧自將連澄澈放在獨孤湛幽的床上,喂了藥,走過來坐下,掃視了三人一眼,說道:“你這兒方便,並且安全。”
獨孤湛幽挑眉一笑,“你忘了一點,我對外的身份是男子。”
慕容程道:“她武功已廢,情緒比較激動。”
羽茉珂目光落在桌上茶盞,“那麼……她是知道什麼?”
慕容程勉強一笑,“她說崔薈言弑師。”
沐楚天“哈”的一聲,“那就說明田掌門是他殺,而非病逝。”
獨孤湛幽道:“田掌門一死,最有可能登上掌門之位的是崔薈言,所以,崔薈言可能是凶手。”
羽茉珂道:“你說的是可能,為什麼不確定呢?”
慕容程也問道:“那最不可能的是誰?”
獨孤湛幽道:“田掌門死,好處不止在他。”
沐楚天道:“最不可能的是高赫,因為高赫之名不在其華山大弟子,亦不在其武功,而是他的孝。相傳,他曾舍命救師,既然舍了命救來的師父,現在殺了,沒道理。”
獨孤湛幽突然笑了笑,“其實,連澄澈該醒了。”
羽茉珂也笑,思路直追好友,“其他人還認為田掌門是病逝呢!”
慕容程道:“我剛才給她吃了藥,除了武功,身體可恢複一半。”說完,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
夜,很寂靜,卻寂靜的可怕。
這種寂靜,並不陌生,卻那麼令人毛骨悚然。
身穿夜行衣蒙著麵的男子悄無聲息地進了秦韶房間,亂翻了一氣,跳窗而出,穿行在夜空中。
屋頂上,上官翼以手撐地,坐著注視著黑衣人的一切行動,最後才出聲:“等了你好久!”
“是麼?上官公子如此想念本座!”
“想念倒不至於,隻是你令我不安!第一次見麵,閣下留下點見麵禮。”
話音未落,人影閃移,迅速出招,一掌橫於黑衣人胸前,黑衣人亦出掌擋住上官翼的襲擊,二人雙雙上升,在空中拚拳。
黑衣人似乎要急著離開,伺機逃脫,上官翼早已猜到他的心裏,每出一掌,都似乎要把黑衣人置於一個大的網罩之中。
兩個絕世高手的較量,異常激烈,尤其是在如此寂靜的黑夜中。
天上,隻有一輪清涼如水的月亮。
黑衣人掌掌淩厲如閃電,十分剛猛凶狠,而上官翼亦是用一套六合掌將其剛猛的掌力化解。
二人對拚一掌,均後退三步。
上官翼正色,道:“九華教主秦景行。”
黑衣人哈哈一笑,“上官公子如何斷定?”
上官翼清俊麵容浮現淡淡冷笑,“武林閣高手榜上,有秦教主的名字。”
天下間,能有如此輕功,如此武功,能與天下第一人對抗的人,且不願透露身份,隻有秦景行。
秦景行道:“上官公子提前會本座,不怕打草驚蛇?”
上官翼道:“這句話,該是問你的。”忽而望了望靈堂的方位,“秦教主,不妨去拜祭一下田掌門,以便怨靈不會找上你。”
************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華山派從昨晚開始,便不複往日的寧靜。
已逝掌門田隱寂屬於他殺的事實,一石激起千層浪。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雲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春意,很濃,卻不似胭脂水粉那般俗氣,反而有酒的香醇、茶的清香、詩的寧靜、曲的悠遠。
隨著一陣深沉的鍾響,各門各派的人紛紛趕往會場。
不一會兒,會場上坐滿了人,滿滿的,卻很有秩序,沒有一絲雜亂,各門各派,分得很清楚。
左首的小亭子裏少林武當,掌門坐於亭內,其餘人站在亭子後方;右首是武林閣、聚賢山莊,廳內坐著武林閣代表綠意姑娘,和聚賢山莊莊主曾執信;左邊第二個亭子,為璿璣、棠棣兩莊,上官翼等人均坐在此處;右邊第二個亭子是陶然山莊、烏蘭山莊;左邊接下來依次是丐幫、七星幫、淩霄堡;右邊是天行門、玉霜門、陸家堡。
一個老者健步走上擂台,抱拳以示眾人,用渾厚的聲音說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萬有禮,感謝各位來幫助敝派做一個見證,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新掌門,以慰已逝的田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