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茉珂歎了口氣,也坐下,“爹爹,若我不答應呢?”
羽翎不答,反問:“茉珂,你不想嫁他想嫁誰?”
羽茉珂忽然笑了,一雙秋水瞳清波盈盈,“爹爹,您為什麼不讓我嫁上官大哥桐兒他們,雖說桐兒榆兒叫我一聲姐姐,可是您知道,他們並不比我小,而且上官大哥可是每個老丈人夢寐以求的女婿。”
羽翎也笑,“翼兒的話,自有原因,為父不作他想,至於桐兒榆兒程兒三人,若是你們有意,還等的到現在麼?”
“爹爹,你這話什麼意思?”
羽翎表情淡然,“以後你自會知曉。”停了一會,羽翎又道:“茉珂,為父對歐陽公子有過救命之恩,所以……”
“爹爹。”羽茉珂打斷他的話,“茉珂不願意。”
“為什麼?”
“爹爹,他能和我合奏高山流水麼?”
羽翎一愣,反詰:“你的高山流水估計沒人能合得上?”略帶點無賴的樣子。
羽茉珂自然不饒,“爹爹, 若是如此,我便一生不嫁。”
“那樣爹爹如何放心?”
羽茉珂一笑,“羽茉珂何時需要別人了?”
羽翎又是一愣,繼而大笑,語氣自豪,“是啊,我的女兒,是武林中的第一女子!”
羽茉珂眸內帶笑,又斟了一杯茶,語氣輕柔,“爹爹,那您該告訴女兒為何會受傷了?”
羽翎看著這個女兒,的確,絲毫不輸於男子,便是家中的大兒子,也不及她,於是道:“山下時,一個黑衣人偷襲於我,我生生受了他一掌。”眸光一閃,接著說道:“不過沒什麼大礙,你放心罷!”
羽茉珂嫣然巧笑,道:“那好,爹爹不要讓女兒擔心,母親早逝,茉珂隻剩爹爹一個長輩。”
羽翎滿心感慨,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茉珂,你母親自幼對你萬分冷淡,你……怨她麼?”
羽茉珂垂眸,自幼羽夫人雲滇便不與她親近,自是十分不解,“茉珂隻是好奇,為什麼,母親為何要這樣?茉珂記得,自己不曾這樣討人厭,以前家中來的諸多武林前輩,都對茉珂很喜歡呢。”
羽翎心中一酸,自己年少輕狂,卻使她感受不到母愛,“爹爹心中有愧,隻是……”
羽茉珂見羽翎神色,當下也不多問,岔開話題,“華山派如此平靜,怕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羽翎點點頭,“武林各派陸續到來,明天就是比武,最後的裁選。江湖再起風雲,不平靜了。”最後一句,是長歎,是無奈,是一位武林名宿最深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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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沐楚天還在睡懶覺,絲毫沒有身在人家屋簷下的自覺。
比如,華山派的一個女弟子來給他送早點,人家端了個盤子在門外敲了半天門,這位少爺猶自抱頭大睡,人家女弟子也不好冒昧進來,悻悻離去。而這位大少爺醒來,還埋怨人家招待不周,到華山派廚房把所有賓客的食物都嚐了個遍,鬧了個人仰馬翻。
當然,這不能全怪沐二少爺。
若是沒有獨孤湛幽參一腳,沐二少爺絕對想不到要去廚房,頂多喚來華山弟子,抱怨一番,吩咐快快給他拿吃的來。
此時,正是沐二少爺初醒之際,肚子正餓著。
雪衣少年踢門而進,看到還在被窩裏的沐楚天,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沐二少爺啊,已經巳時了,您還在睡!真是丟死沐家莊的人了,本少爺真是恥於認識你!”
沐楚天睡眼朦朧,“這一大早的,真是除了你,沒有別人如此無禮了!”
獨孤湛幽坐在桌子邊,準備倒杯茶,卻發現茶壺內空空的,又歎了一聲,猛地聽見沐楚天肚子咕咕叫,馬上壞壞的一笑,叫道:“高赫每日悠閑地招待各派首腦,崔薈言每日不在房內,第二美人足不出戶,甚是無聊。沐二哥!”
沐楚天剛穿好衣服,一個激靈,這人肯如此稱呼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下也不動聲色地問:“何事?”
獨孤湛幽笑容可掬,眼神清澈,十分無害,“沐二哥,正巧我早上也沒吃飯,不如……我們去華山派的廚房瞧瞧。”
沐楚天經過深思熟慮,才確定獨孤湛幽並沒有設定什麼陷阱,於是欣然答應。
待出了門見上官翼在外麵等著,沐楚天腳下一頓,“上官兄,莫不是你也餓了?”
上官翼微笑,道:“沐兄,在下也是凡人。”意思是也需要吃東西。
“哈!”沐楚天樂了,連上官翼都去偷東西吃,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天空,晴朗得很,陽光,那麼明媚。
天下最富盛名的三個人,要去偷東西吃。
三人為著肚子著想,還是飛著去比較快,於是,腳下生風,運起那舉世無雙的輕功,朝著目標前進。
“呀!”沐楚天驚呼一聲。
他們三人好歹是偷偷來的,那羽茉珂這樣大搖大擺,又算怎麼回事?
便覺耳邊生風,羽茉珂往四下一看,便看到三個身影。
總之,這天早上,這名動天下的四人做了一件極不光明磊落之事。
當多少年後回憶起來,仍會很開心地笑,那年那刻,在華山,年少輕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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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