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沿溪流而行試圖走出這山穀,可走了兩、三天仍在山石和樹林中打轉兒,似乎這溪流永無止盡,而這山林也無邊無際。在這段前路茫茫的期間內,宋迎秋最能確定的一件事就是——陸依依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生活白癡!
生火、捕魚、煮飯、洗衣樣樣不會,就連梳個頭發也能把梳子拉斷,完全像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說她是丫鬟誰信哪!
宋迎秋鐵青著臉緊握著赤火劍疾步向前,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殺人的衝動了!
“宋大哥,對不起嘛------我隻是想幫你,不是故意的------”她又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哪次不是“好意”?宋迎秋簡直要被她氣瘋了!她說她要幫他生火,好啊就讓她生火,可誰想到等他捕完魚回頭一看他的長衫已化成了灰燼,這蠢女人居然拿他的衣服當柴燒,還一臉無辜地怪他把衣裳和樹枝扔在一堆她才沒有分清楚?!她是瞎子嗎?好好好,這就算了,他還有內衣穿最多不太雅觀,反正也凍不死人。
她說她來烤魚,好啊!讓她烤,他去幫她多找些柴,可當他抱著一大捆幹柴回來時差點沒被眼前的畫麵氣得吐血而亡。他是讓她做防身用才將赤火劍交與她保管,而這、這、這死女人竟然拿他的寶貝愛劍叉著魚在火上烤?!真是太過分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宋大哥,對不起,我是一時找不著工具而你的劍正巧放在旁邊,所以我才------”陸依依氣喘籲籲地跟在他身後,不停地向他解釋道歉,但對方就是沒反應。“我怎麼知道不可以,幹嗎那麼小氣。”她埋怨地睨了他一眼,委屈地咕噥著,聲音不大宋迎秋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還敢怪我?!”他猛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對她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罵:“什麼叫你怎麼知道不可以?難道你沒有腦子沒有常識的嗎?為何你做事總是像個幼稚孩童呢?又膽小又愛哭又沒用除了吃喝拉撒你還會什麼?!”
陸依依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宋大哥說過至少在他看來她不是一無是處的,他忘了嗎?------心裏好難過,可是哭不出來------她記得她也是這麼說她的,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的反應出乎宋迎秋的意料,他一聲不吭地掉頭繼續向前走,心下懊惱著自己的口不擇言。他隻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並非存心要中傷她,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陸依依仍舊跟隨其後,不再嘰裏呱啦也是一臉的默然。
“有人。”話音未落,宋迎秋已拉著陸依依雙雙躲入一旁的灌木叢。他凝神望去,前麵的樹林中赫然潛伏著一大群黑衣人,少則幾百多則數千,隻是樹木茂密若不細看很難發現。這些是什麼人?為何要隱身於林中?
“啊——有蜘蛛!”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也驚動了樹林中的黑衣人。
“什麼人?!”“出來!”
一時間,樹林中的黑衣人紛紛向聲源逼近。
宋迎秋一雙快要噴火的黑眸狠狠地瞪著身邊正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衣服上一隻綠豆大小的蜘蛛的罪魁禍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這句話有如此深刻的體會。
任命地歎了口氣,他抱著陸依依施展輕功而去。單看陣勢便知這些人來頭不小,他雖好奇卻不想惹麻煩,尤其此刻身邊已帶了個為他源源不斷製造麻煩的麻煩精。他對自己的輕功有十足的信心,聽這些人的說話和腳步聲就知道武功平平,即使自己多帶了一個人以他們的功力也定是追不上的。隻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拿著弓箭。
那些黑衣人見到有人從灌木叢中疾速掠起便紛紛拉起了弓箭欲將其射下。一時間眾箭齊發,霍霍之聲不絕於耳。
“啊……”宋迎秋聽到懷中的陸依依一記痛呼,剛想問她的情況,“嗖”的一下他的手臂也被利箭擦過,一陣火辣辣的痛。媽的!他低咒一聲,加快腳力兩人迅速隱沒在叢林深處。
“追!”黑衣人仍然緊追不舍可是早已不見兩人的蹤影。尋遍不獲之際,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施展絕頂輕功而來,落在眾人麵前。男子年約三十,有著一張清俊消瘦的臉,同樣是一身黑衣但質地考究了許多,落地時衣袂翩然甚是輕逸挺拔。這本是一個感覺極好的男人,但當他抬起眼來的刹那,自他眼中投射出來的戾氣卻硬生生地顛覆了之前的一切美好感覺,那是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眼神,非常非常的,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