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將琴瀲送至一樓的書房,門虛掩著,依稀能夠聽到說話聲傳出。
正準備敲門,才知是林熙川和顧承君在議事,琴瀲尷尬地收回手。
房中,林熙川換下軍裝,著一身黑色西服,顧承君亦是常服打扮。
“喚之。”顧承君說:“寂軍最近可有些不安分,清掃衍州附近的流匪,意思可是再明顯不過了。”
“寂家不過是要爭這衍州十八地,奪下來,便可長驅南下,打到我林家的地盤。”
“那要不要增派兵力駐守衍州。”
“不用。”林熙川誌在必得的口氣:“他寂定初從來都是個謹慎的人,不探聽我們的虛實,還不敢輕舉妄動。”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不管了?”
“當然不是,我們不僅要管,還不能派我們的人去管。”
“不能派我們的人……”顧承君喃喃道,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略一思索,也想出了答案:“你是說讓那些流匪去幫我們解決。”
“對,派人給那些流匪一些打仗的家夥,就說……林司令為他們英勇抗爭,保護家鄉的精神很是感動,希望能夠幫助他們。另外,再派些人去……”調笑的語氣。
“撲哧”顧承君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喚之,你也太陰險了吧!”
林熙川輕笑兩聲:“不然我能如何,還真教他們將衍州十八地奪了去?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和寂軍正麵對抗。”
衍州十八地,位於寂家與林家地盤的交界,自古兵家必爭之地,連接東西的橋梁,到現在也並未歸入誰的麾下。說是十八地,實際不過有八地,蒙縣;瑜縣;錦縣;琪縣;雲縣;萍鄉;寧縣和昕縣,掌握這八地,等同於掌握了中國的江南和江北地區,位置是重中之重。
書房的門打開了,顧承君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站在一旁的琴瀲和予安,才知她們一直等到現在。
不過,他的目光越過琴瀲,看向予安,眼中有溢出的溫柔。
“來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提醒一聲。”
“你和司令正在談正事,我不想打擾。”林予安說道。
顧承君將目光投向琴瀲:“琴瀲小姐有事要找喚之就先進去吧,我和予安先走了。”
她點點頭。顧承君自然地拉過於安的手,林予安衝他彎了彎嘴角,和他一起出去了。
琴瀲走進房內,一身常服的林熙川站在窗前,背影清峻。
“林司令。”琴瀲小聲喊道。
林熙川轉過身,看到她,淡淡道:“結果怎樣。”自然指的是診病的結果。
琴瀲深吸一口氣:“司令,老夫人的頭疾是鴉片導致,她的身體早已經不堪重負,恕我直言,再這樣下去的話,鴉片會要了她的命。”
林熙川依舊是淡淡的:“我知道。”
這個回答讓琴瀲不敢相信,她想不到林熙川對自己的母親竟是這麼冷漠。其實從一開始她便能猜出多少,獨立的三樓房間,昏暗的樓道……她忽然覺得麵前的男子冷血至極。
琴瀲試圖掩住憤怒,可激動的語氣還是出賣了她:“司令,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兒子麵對病重的母親該有的態度!”說完,眼睛直直地盯著他,臉上因激動而染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