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次不用蕭成提醒,沈淩風也是有模有樣地點了點頭,以示支持。
“那麼二位,又是為何來到這裏?”
“哦,我們兄弟二人冒昧來此拜訪,一是為了向辟邪先生詢問沈公子姑姑的去處,另一方麵也正好將此物交還給辟邪先生。”
“那為何不去青虹主峰,卻偏偏來此側峰?”
“本來沈公子的確是想要徑直前去主峰的,但小可認為此次絕不能再像上次那麼莽撞,故而決定先前來拜訪此側峰的主人,也就是辟邪先生的左護法。不知魑魅先生可知其所在?”蕭成繼續裝傻。
“嗯,貌似應該知道。”魑魅有模有樣地點了點頭。“需要我帶你們去嗎?”說著,魑魅誇張地彎起了眼角,似乎是笑得很開心,但至於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總之呢,沈淩風就這麼一言不發地被蕭成拖著跟在魑魅的身後走著,事實上,他曾經對蕭成說過,魑魅和他雖然算不上是很熟,但由於沈家曾經和銀鳩山有過一段時間的來往,所以,他和魑魅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認識。
不過,即便如此,蕭成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沈淩風對蕭成有所認識,否則他真的很難判斷蕭成此刻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而至於前方某個心機程度和他們不相上下的男人,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兩位也是不得而知的。
總之,這就像是一場三個狐狸的博弈,誰要是先奈不住氣露出了尾巴,恐怕誰就要先敗下陣來。
辟邪峰,蓮艾居處。
“小鬼,你要去哪裏?”
聽到聲音,正準備逃跑的錢貫猛地停住了腳步,隻見他姿勢僵硬地立在那裏,一條腿在半空中呈“弓”字形彎曲,雙手下彎成爪一上一下地定在胸前,而後頭部就像是被人上了發條一樣機械地向身後轉去。
身後,一個隻有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正背對著他,盤膝坐在簾幕中一方蒲團之上。
“我渴了。”稚嫩的童音帶著漫不經心的命令語氣,讓錢貫不由得渾身一顫,然後慢慢地放下雙爪,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蹭著牆壁挪到了桌子旁邊。
桌子上,有一壺已經泡好了的茶水,錢貫慢慢地將其倒在茶杯裏,圓溜溜的眼珠子突然一轉,然後便鬼鬼祟祟地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黃色的小藥包,撕開一個小口,將其放在了茶杯上方,然後慢慢地將其傾倒。
“嗖”!隨著一聲力氣破空的尖銳嘶鳴,黃色藥包突然奇跡般地消失在了錢貫的手中,錢貫頓時在原地愣了三秒種,雙手依然僵持在傾倒的姿勢之中,圓溜溜的 眼睛無限地放大,而後用力地忽閃了幾下,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你是打算要渴死我,然後再逃跑嗎?”女童的語氣如常,就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呃……是!”錢貫慌忙答應一聲,然後低下頭去拿茶杯,突然,一滴血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從他的臉頰落到了茶杯之中,錢貫此時才覺得麵上一痛,用手一摸,才發現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長的劃痕。
錢貫咽了咽口水,眼睛向身側看去,不遠處的一麵牆上,一根銀白色的長針穿著一個黃色的藥包穩穩地紮在了牆壁之上,銀針的尾部反射著從窗口透出的一絲光亮,一股犀利的寒意讓剛剛中針的錢貫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而後迅速地端起茶杯離開了這個是非之處。
聽到錢貫匆匆靠近的腳步聲,女童不禁扯開了嘴角,隨即抬起頭,一臉平靜地看著錢貫。
“怎麼了?你是見鬼了嗎?”
錢貫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峰主請喝水,喝水……”
女童接過茶杯,看了一眼,然後又將茶杯遞還給了錢貫。
錢貫有些奇怪地接過了茶杯,低下頭,然後臉上突然一紅,隻見杯內的水中氤氳著一縷綿長的血絲,錢貫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換水,剛要拿去倒掉,可女童卻伸出雙手,將他攔了下來。
“自己的血,怎麼能浪費呢?”說著,女童淡淡一笑,頗有內涵地抬起頭注視著不知所措的錢貫,半眯的眼簾內,一抹精光緩緩地透出。
錢貫又一次深深地將口水埋到了自己的喉嚨裏,他看看麵部表情詭異的女童,又看看手中帶血的茶水,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咕嘟”一聲便將茶水關進了自己的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