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可是在府裏對著鏡子練習了多少遍。為了她，想起她，笑容，似乎更加自然了……
“你笑起來很……”水殘顏努力想找個詞來形容。
“很什麼？”胤禛望著水殘顏沉思的表情。她的表情總是很豐富，似乎可以感染他近乎黑白的人生。
“很有魅力。”水殘顏佯裝沉思。
“什麼魅力？”胤禛順著她說。眼神中竟然也有了寵溺。
“搞笑魅力。”水殘顏禁不住笑道。
胤禛再次扯動了嘴角，搖搖頭，無奈的看著水殘顏：“你呀。”你，顏兒，是我這輩子的劫啊……
水殘顏止住了笑聲，這才發現，胤禛的笑容似乎有些牽強了。
“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她知道，他的情感，不會在她這裏隱瞞。不論是什麼。
“皇阿瑪要我娶側福晉。”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聲音是那麼蒼白無力。
她輕輕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可是，即使之前就已經知道，但是聽他說出口，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悲傷。
她安慰自己，對自己說：沒關係，隻要他好。
“其實，那不是皇阿瑪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他想告訴她一切，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你最愛的，是這皇位。若娶個側福晉能幫你，那便娶罷。”她的眼角低垂，聲音輕小，似乎這不是她內心的想法。
她懂，原來她都懂。胤禛的眼睛緊緊鎖在她的眼角上。他也知道她是個有些任性的孩子，她以為她會反對，可是，她沒有。在看到她的時候，他也有了動搖，他想，隻要她開口，隻要她吵鬧，他就會拒絕再娶任何女子，隻娶她一人。
“顏兒，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希望隻娶你一人，一人，足矣。”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水殘顏眼中的憂傷此刻似乎彌漫了胤禛冰冷的心。“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那麼，讓我做你的知己，在你憂傷時，我可以彈曲子給你聽，你也可以說心事我來幫你出主意，在你高興時，我可以和你談詩詞歌賦，也可以聽你說你想告訴我的事。”
“顏兒。”胤禛再次抱住她，他的懷抱一直很寬闊，似乎可以包容住她一聲的幸福。可是，那個懷抱，卻是冰冷的，冰冷到，讓她也有了懼怕。
她知道，這個懷抱，不會屬於她一個人，不會……
“顏兒，剛剛彈的那個曲子，是《鳳求凰》？”胤禛放開她，手握著她的肩膀，很是溫柔。
“是。”水殘顏微笑著點點頭，“彈給你聽？”
“好。”胤禛扯扯嘴角。
水殘顏轉過身，才反應過來：“綠綺在下麵，沒有拿上來。我現在下去取？”
“你有一輩子的時間給我彈琴，不急於那麼一時。”胤禛嘴角的弧度自然。
一輩子，他說……一輩子？……水殘顏的臉頰頓時微紅……她可以，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嗎？
“顏兒。”他再次攬她入懷，“如果可以早些遇見你，我一定不要追逐這皇位，和你閑雲野鶴，高山流水，琴瑟相合。”
心猛地一沉，她當然知道她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他的世界裏，永遠不會缺少一份愛情。他的生命裏，不會有對的時間，讓她愛上他，伴他終身……但是，隻要是對的人，就足矣……
胤禛，我們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啊……
他攬她在懷裏，很久很久，聽她的心跳，感受她的體溫，任他的冰冷被她的溫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