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頓了頓大奎又道:“且莫過於傷懷,早去早回。”
楊小虎拱手告辭,取道正北一路快馬而去。等到楊小虎走遠,大奎才對身後兩名侍衛道:“你二人先到平陽一步,本官隨後便到。”兩名侍衛領命,雙雙策馬向著平陽方向奔去。
大奎在京師或許是林中一木,因為京師的一品二品比比皆是。而在地方上,那就是跺跺腳地三顫的人物,說是位高權重絲毫不為過。再行不足十裏,前方奔來一彪人馬,足有一千之眾。帶隊的武將策馬奔到大奎身前百丈下馬,一路小跑著來到大奎身前抱拳屈單膝跪拜。
“小將平陽守備千戶於吉,奉知府大人之命恭迎左都禦史張大人。”
大奎點點頭道:“起來吧,有勞於千戶相迎。”
“職責所在,小將豈敢怠慢。”千戶於吉說著起身回轉身型向後招手,遠處帶來的一千精騎向著大奎的隊伍衝了過來,就在相聚百丈處一分而二。左右各五百人將大奎的隊伍夾在了中間。其後千戶於吉親自帶隊,向著平陽方向緩緩行去。
又行一程,距離平陽城還有十裏處,平陽知府孫東海率眾早早相侯,與其同來的都是平陽府的豪紳顯貴。遠遠望去車馬成行仆從成隊,端的是氣派非凡。
大奎見了山川美景心情好,見了有錢人同樣心情好。
這一路行來,牛羊分去大半,連同大奎自己的俸銀也所剩無幾。這一年多來,大奎倒也積攢了近千兩銀子。誰知從蘭州到這平陽府的千裏之遙,每每見了窮困之人,大奎總是慷慨解囊。直到如今,大奎的錢袋裏總共也不到二百兩銀子了。
平陽知府孫東海謙恭有佳,見了大奎禮數周全的很。
大奎倒是不在意這個,反倒指了指其身後的十餘華服之人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啊?還勞孫大人引薦引薦。”
平陽知府孫東海誠惶誠恐:“不敢不敢,這些都是平陽府的名門大家。聞聽張大人屈尊前來平陽,鄉親們自發的前來恭候大人。”
大奎心中想笑,自己剛剛派出兩個報信的,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這些所謂的名門大家就來迎接了。看樣子這平陽知府孫東海平日裏與這些名門大家相交甚厚啊!心中所想,大奎卻是沒有絲毫的表露,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天色近午了,本官便做個東,請各位鄉親一道吃個便飯。太祖皇上也常說:民為貴,社稷次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更不能怠慢了百姓。”
孫東海連連躬身稱是,心中卻是嘀咕:“民為貴,社稷次之。這句話卻是孟子說的,與太祖皇上有何幹係?”但就算心中嘀咕,臉上卻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兵士開路,大奎率隊居中,這些平陽府的‘鄉親們’就跟在隊伍後麵,隊伍浩浩蕩蕩開向了平陽城。
進了城,隻見城中百姓都在夾道相迎,道路兩旁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均有軍兵把守。隊伍鳴鑼開道一路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樓,到了酒樓門前,大奎還未下馬早有一壯漢抱來了上馬石。
大奎心中不禁有些飄飄然,這做官做大了就是體麵。上馬下馬都有人伺候著。這山西地界的美酒天下馳名,大奎在平陽落腳的目的之一便是要嚐嚐這汾酒的味道,據說太祖皇上的禦酒就是在山西找的老酒匠以密門之法釀造。
大奎下馬之時,平陽知府孫東海親自過來攙扶,大奎不僅輕輕一笑,一偏腿跳下了馬來,連上馬石都免了,這一來竟引得周圍一片叫好聲。
大奎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一定是平陽知府孫東海的主意。拍馬屁捧臭腳也算的是官場一大風景,大奎並不以為意。抬起頭來看了看酒樓的招牌“醉君樓”。光看招牌就知道這酒樓的酒一定是好的。
大奎撩袍服就要進門,誰知街上的人群中突如其來喊了一聲:“冤枉啊!”
聽聲音是個女子,大奎不僅慢下了腳步,回轉神來向發聲處望去。身後的平陽知府孫東海卻被這一聲“冤枉”嚇得脊梁骨冒汗,連忙喝道:“清平盛世,何來冤情。來人啊,將那喊冤者拿下。”
大奎卻是笑道:“將那女子押過來,有何冤情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