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進了店鋪,見到十餘張桌子都有人,不僅皺了皺眉頭。見到店內的夥計來往穿梭,忙的不亦樂乎,大奎隻得自己尋了一個空座坐了下來。
“夥計,夥計!”連喊兩聲,堂內兩個夥計俱是沒有聽到。飯堂內太吵了,這些人吃飯還嘮家常,大奎有些不勝其煩。
‘呯’一聲大響,大奎拍案而起,大吼一聲:“夥計。”
這一下,整個麵館內頓時鴉雀無聲。跟大奎同桌的兩位食客桌上的麵碗蹦起老高,湯汁淋漓灑了一身。想必是漢中人怕事,見到大奎如此暴怒,連忙各自抱了麵碗換了桌子。
兩個夥計何曾見過大奎這般火爆性子的,當下不敢怠慢雙雙來到大奎身前,當中偏瘦的夥計陪著笑道:“小店今日趕上本縣集會,食客多了些,怠慢了。”
大奎此刻饑火難耐,聞言點點頭道:“不妨事,有什麼好吃的?”說罷又坐了下來。
瘦夥計笑道:“本店隻有麵皮和菜豆腐,若是客官要飲酒,還有勁道十足的老白幹。”
大奎左右看了看,見到所有食客都隻是吃麵,便道:“兩碗麵皮,兩碗菜豆腐,再來一斤白幹。要快些。”
兩夥計如蒙大赦,趕忙轉身去準備了。
偌大張桌子,此刻隻有大奎一個人。其餘食客偶爾偷瞄一眼大奎這邊,皆是看不準這位爺爺是來吃飯的還是來吃人的。
片刻間,大奎點的酒飯上了桌。夥計道聲:“慢用”便走得遠遠的了。
大奎抄起筷子一通吃,這麵皮配著蔥花蒜末熟油鹽粉,吃起來可謂勁道爽口欲罷不能。
麵皮起源於秦漢時期。相傳劉邦在漢中稱王,命蕭何修築山河堰,糧食連年豐收。百姓為改善生活,把麵粉加水稀釋,蒸成薄餅,切條涼拌而食,味道很美。一日,劉邦微服出訪,進入百姓之家,好客的百姓便以涼拌蒸餅絲條招待。劉邦邊吃邊稱讚,問及名稱,百姓說不出來,劉邦聽了製作方法哈哈一笑,信口說道:“此乃蒸餅也。”後來,人們改用重疊式竹籠,一次可蒸數張,而且又大又簿。切成細條,筋絲柔韌,軟而不斷,恰像肉皮,遂改名“麵皮”。
這菜豆腐與麵皮皆是漢中百姓的家常便飯,隻是這白吃麵的配料及做法獨具風味,故此食客甚多。
大奎風卷殘雲般將桌上酒飯一掃而光,一斤白幹也喝得點滴不剩。一路奔波加上酒意上頭,大奎隻覺頭重腳輕昏昏欲睡。自打離了蘭州,大奎便從未好好睡過一覺,困了便尋個避風的地方眯一會,有時騎在馬上也能睡著。
此刻大奎再也堅持不住,竟是撲到桌上酣然大睡。
兩個夥計正在忙活,眼看著大奎趴在桌上睡了,卻是都不敢上前驚擾,大奎這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猶自未醒。
飯館內的客人都走光了,店鋪也該打烊了。兩個夥計將店內收拾了,不禁犯了難。無奈之下隻得去找掌櫃的。老掌櫃姓冉名浩仁,年近五旬卻是精神奕奕。因其為人和善,故此街坊送其外號“冉好人。”
冉掌櫃帶著兩個夥計來到大奎身邊,伸手拍了拍大奎,不見動靜。冉掌櫃無奈再次伸手去拍大奎,大奎猛然驚醒,環目四顧竟是身在陌生的地方,再看身前站著三個人都不認識。大奎當即怒而起身喝問:“你們是何人?”
大奎勞累過度,又喝了酒睡了過去。此刻猛然起身卻是尚未清醒。冉掌櫃也是好意,嗬嗬笑道:“客觀吃酒醉了!看客官必是遠道來此,向東不遠有家客棧,客官請移步前往住宿,小店要打烊了。”
大奎晃了晃腦袋,這才想起是怎麼回事。但酒醉未醒,身上也是疲憊至極。聽到附近有客棧,這才邁步向門外行去。
冉掌櫃身後的夥計見大奎要走,連忙喊道:“客觀還未結賬。”
大奎惺忪著睡眼一摸懷裏,頓時傻眼。自己身上竟是分文皆無,臨行時身上沒帶錢,自己的錢袋卻是留給了張家莊的張二狗。不過自己的挑擔是楊小虎整理的,想必擔子裏應該有銀錢。
大奎抱歉的道:“我的前想必是在行囊裏,我去拿來彙賬。”
冉掌櫃微微笑道:“不急不急。”說著對兩個活計道:“這位客官彙完帳,你們就將門板上好打烊吧。”
兩個夥計答應一聲便跟在大奎身後出了店門,誰知到了門外大奎傻眼了。門外的樹上栓的馬匹竟也不見了。
“我的馬怎麼不見了?”大奎心急的左顧右看。此刻夜幕降臨,街上行人稀少,卻哪裏有馬匹的蹤影。一匹馬倒也罷了,那馬上的擔子裏尚有自己的官服印信,還有蘭州守將張溫寫就的一封加急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