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大敵當前,城內軍民緊鑼密鼓加緊戰備,隨時準備抵抗元軍攻城。
擴廓帖木兒並沒有即刻攻城,而是在蘭州東南北三麵各駐有兩萬兵馬,而擴廓帖木兒則親率四萬大軍駐紮在蘭州以西通往定西的要道上。如此一來,卻是掐斷了定西與蘭州的必經之路。明軍尚有三衛,而這三衛要想增援蘭州,勢必要合兵於定西。
擴廓帖木兒此次攻蘭州,乃是得到了線報,並做了十分的準備。其一,徐達大軍已撤離蘭州,蘭州城內守軍隻有區區兩萬。其二,張大奎還活著,但已身負重傷不能再戰。
提起張大奎,擴廓帖木兒不僅恨得牙根癢癢。上次出兵,本可東西夾擊一舉將徐達擊潰,就是因為這個張大奎,是自己糧草盡失無奈退兵。當初自己明明一刀將張大奎砍落馬下,怎麼如今張大奎卻死而複生?
這個疑團在擴廓帖木兒心中一直糾結,後來是傲敦的殘兵逃到漠北,這才讓擴廓帖木兒疑雲盡去。逃命來的元兵報曰:“那張大奎是老虎精,奔行如電殺人如麻。”
這雖是無稽之談,但擴廓帖木兒卻是深信不疑。張大奎能在十萬軍中燒了他的糧草,又奇跡破了慶陽及蘭州兩座城池,若非鬼怪如何能辦得到?元庭氣數已盡,朱元璋坐擁天下,連妖魔鬼怪也來幫他,這不能不說是定數。
但擴廓帖木兒不信命,那怕是窮途末路他也要奮力一搏,何況自己手上還有大軍二十萬。
圍困蘭州隻用兵十萬,另外的十萬大軍如今已趕到定西地界,隻要明軍三衛的援軍到達,便可一舉而殲滅之。
夕陽落幕,四野靜寂。
夜色中,會寧衛偏將於光,帶領屬下兩千精騎三千步卒火速馳援蘭州。據探馬來報,擴廓帖木兒的大軍已過了黃河,為今之計隻能與其他兩個衛所的一萬明軍彙合,集一萬五千兵馬趕到蘭州,內外夾擊之下衝進蘭州城。
會合地點就在定西縣,那裏地廣人稀無遮無攔,故此元帥徐達沒有在定西屯軍,而此番明軍三衛將在定西合兵一處。於光乃是會寧衛所指揮使,若按路途來說先到也是自然。
暗夜中兵甲鏗鏘,於光率軍一路急行來到一處險惡所在。隻見前麵是一道溝壑,若再向前就需從此溝內行軍。於光久經戰陣,於此險惡地段不得不小心應對。當下勒馬,號令全軍止步。
“斥候何在?”於光雙目炯炯望向前方,這才續道:“速向前打探十裏,若無變故至高處舉火為號。”踏白軍校尉一聲應諾,帶領屬下百人策馬向前馳去。這一路行來,部下已是人困馬乏。於光不得不號令全軍原地歇息,並在四周布下哨探。
不及半個時辰,前方隱隱現出火光。於光見此當即號令全軍開拔,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經過深溝,不及天亮已到了定西地界。
眼望山巒起伏,於光不得不再次號令全軍止步,喚過踏白軍校尉問道:“前方是什麼所在?離定西縣還有多遠?”
校尉答道:“回將軍話,此地名為照石坡,再向前是楊家山,過了楊家山便是定西了。”
於光點點頭道:“既如此,全軍加速前行,到了定西再歇息不遲。”說罷當先策馬,一聲曆喝:“駕”。率領五千將士向楊家山趕了過去。
楊家山東西橫臥,大路依山而過。於飛帶兵正行間,竟在前方山林間閃出一彪人馬,看樣子足有三千之眾。
於光冷聲一笑,號令全軍戒備。對方人馬眾馳出一騎,來到兩軍當中喝道:“請帶兵的出來搭話。”於飛看其裝束是元軍,且是個不小的官。心說不能弱了明軍威風,當下策馬上前當先喝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元將嗬嗬笑道:“我乃擴廓將軍麾下虎林赤,識相的放下兵器可饒你不死。”
於光聞言大怒:“區區三兩千人馬也想擋我?先看看你本事夠不夠,駕!”於光也是火爆脾氣,三句話不到已策馬提刀衝上前廝殺。虎林赤抬腿由鞍勾上摘下長槍,冷笑一聲雙腿一磕馬腹迎上於光。二人轉眼在山旁大路上廝殺一處。
兩軍齊聲呐喊,皆在為自己的主將助威。這一番纏鬥不可謂不驚心,於光大刀使得虎虎生風,虎林赤的槍術也是刁鑽狠毒。二人堪堪戰至一百回合,於飛心中已是有些急切,手上慢了少許竟是漸漸落了下風。
明軍將士見到主將不敵,也都替於飛捏了把汗。副指揮使見此,不由心道:“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眼下唯有一擁而上方可以多為勝。”當下回身對明軍將士喝道:“兄弟們隨我殺過去,生擒敵將,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