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眾人聞言不禁相顧失色,大奎深思片刻這才道:“請張溫將軍來此議事。”
兵士領命起身出了大廳,大奎眼望馮師爺、孟歌與區大錘笑道:“此番三位前來蘭州,實在是不湊巧。如今元軍未到,還望三位及早出城,快馬向應天告急。”
孟歌呼的一聲站起身來,粗豪道:“你我兄弟一場,自當同生共死。”
區大錘嗬嗬笑著道:“我與孟歌是區不離孟,他留下我也不會走。”
最後馮師爺站起身來道:“我馮矢忠如今無牽無掛孑然一身,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
大奎點了點頭,這才道:“既然如此,就讓我等死守蘭州,城在人在。”
“死守蘭州,城在人在。”三人同時抱拳唱諾。
楊小虎在大奎身後卻是道:“義父如今身子如此虛弱,卻如何能上陣殺敵?”
聽到這句話,大奎不僅歎息一聲慢慢的坐了回去。
孟歌哈哈笑道:“有我與區兄在,自然保的大人周全。”
楊小虎卻似沒聽到,站在那裏扳手指頭。大奎見狀不僅問道:“你在做什麼?”
楊小虎嗬嗬笑道:“歐陽前輩說,義父隻需服藥半月就可飲用虎骨酒,算算日子還差三天。三天後飲了虎骨酒就會恢複元氣,按說這城中有兩萬兵馬,支撐到援軍到來是不在話下的。”
大奎聽到楊小虎如此說,心中的石頭方才落了地。一個月後自己就可恢複如初,這自然是好事。
眾人正在談話之際,門外來報:“張溫將軍到。”
大奎忙起身相迎,隻見張溫帶了軍中幾位將軍一道進了大廳,眾人相互見禮,這才分賓主落座。
張溫首先開言道:“我大明軍大隊人馬剛剛班師回朝,擴廓便收到消息帶兵前來取我蘭州。元軍二十萬,我軍留在蘭州的人馬不過兩萬,就算征調百姓協助守城,也絕難撐過兩個月。不知眾位有何看法?”
大奎看到隨張溫同來的還有兩個熟人,這兩人正是候吉侯勇兩兄弟。大奎不僅笑問:“兩位候將軍也在啊?”
張溫解釋道:“元帥怕蘭州城勢單力孤,故此由孫遷將軍舉薦,將候吉侯勇二位將軍留在了蘭州。”
大奎點點頭,繞過此話道:“此次擴廓帖木兒重兵來犯,我等需盡早聯絡左近兵衛進城同防。眼下有平涼衛,會寧衛,靜寧衛三處兵馬可調動。每個衛所五千人馬,若是能彙聚蘭州,當可抵擋一時。”
張溫點頭道:“張大人所言與末將心意相通,末將已派出信使傳諭三衛,料想近日援軍便會到來。”頓了頓,張溫又道:“城中糧草足夠支持一年之用,若是三衛兵馬入城,當可堅守數月。末將已向元帥大軍求援,料想不用半月便可收到消息。”
大奎滿意的點點頭道:“如此最好,張溫將軍事無巨細,皆能想到頭裏。元帥果然沒看錯人。”
張溫謙遜道:“大人謬讚了。”
大奎沉思片刻才道:“眼下黃河結冰,卻省卻了元軍渡河的麻煩,此事當如何應對?”
張溫道:“河水結冰,元軍便可暢行無阻。如此說來,我們一定要快,事事搶先才好。”
在場眾人也都紛紛點頭稱是,張溫續道:“末將此來就是向大人稟明此事,既然眾人沒有異議,事情就這麼定下了。”說完張溫帶著眾將告辭,大奎命楊小虎送客。
等到張溫離去,大奎打了個哈欠,卻是顯出疲憊之色。如今大奎體虛,不能久坐。這隻是半天的功夫便累了。
馮師爺卻在此刻開了口:“張大人,屬下總覺得這件事沒有如此簡單。”
大奎忙問緣由,馮師爺這才道:“兵者詭道,我等需小心提防奸細。”頓了頓馮師爺才續道:“擴廓帖木兒大軍來犯,不可能不早作準備。明軍剛剛撤離,擴廓帖木兒便收到了消息,看來此事尚需斟酌。”
大奎略一思量,這才笑道:“如此說來,這看守四門的重責便落在我等頭上了。”
孟歌與區大錘起身拱手道:“但憑大人吩咐。”
大奎又打了個哈欠,這才道:“此時不急,本大人先去睡會。”廳中三人聽到大奎如此說不禁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