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出了鎮子一路向東狂奔,元兵校尉帶著十餘屬下窮追不舍。
在元兵中,當官的欺負兵士是常有的事。況且看著大奎眼生,搶了也就搶了。
這一追一逃,不知不覺奔出五裏有餘。那元兵校尉累的渾身是汗,身後眾兵士也都氣喘籲籲。但眾人依然在追,並非不見錢財不罷休,而是前麵沒路了,平涼鎮往東十裏就是涇河。涇河發源於六盤山腹地的馬尾巴梁,它水勢洪大,湍湍急流,在六盤山脈中可謂是最大的一條河。涇河以清澈著稱,奔流千裏與混濁的渭河相彙,仍能見到它清澈的一半,故此有‘涇渭分明’一說。
“快追快追,他跑不動了。”校尉雖是如此說,但卻明顯跑得慢了。
身後兵士稀稀拉拉的跟著,更有的以槍拄地狂喘不已。就在眾元兵疲憊至極的時候,那校尉眼前一亮。因為他看到跑在前麵的大奎撲倒在地竟是一動不動了。
“小的們,快追。那小子趴下了!”這一聲喊,眾元兵仿若立時來了精神,爭先恐後的向前方奔去。雙方相距百餘步。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等眾人跑到大奎身邊時,雖個個氣喘如牛,但還不忘了將大奎圍在當中。
“他…媽…媽的,這小子…這小子還真能跑。”那元兵校尉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半晌才說吃出一句話來。眾元兵幹脆都坐到了地上,一個個腿腳酸軟疲累欲死。
校尉本想硬撐,但雙腿實在是不爭氣,不由得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光坐到地上,還就勢上身後倒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就在眾人安心歇息之際,大奎卻是一翻身坐了起來。
“大哥,大哥,那小子起來了。”挨著校尉最近的那個元兵,見到大奎坐了起來,連忙去推搡倒在地上的校尉。校尉強撐著坐起身,見到大奎衝著自己正笑,心中不由得無名火氣。好苦在周身無力,卻是不好發作。他累了,但還有一班屬下。
“兄弟們,把他包袱拿過來。”話音剛落,卻看到大奎腰間還別著一把長劍。這劍通體銀白,雖不是燙金鑲玉卻看著脫俗不凡。剛剛在鎮上走得匆忙,也沒注意到這把劍,此時見到不盡欣喜非常。
“還有那把劍,也一並與我拿來。”校尉得意洋洋的吩咐道。
大奎聞言卻是哈哈大笑,校尉見狀喝問道:“小子,你笑什麼?”
大奎嗬嗬笑道:“我在笑,你們這些人死到臨頭還在財迷心竅。”
校尉一聽,慌忙環目四顧。隻見四野一馬平川荒草淒淒,卻是不見半個人影,這才放下心來。他本以為大奎在此地埋伏了人手,若是那樣怕是要麻煩,可此地不見埋伏,那還怕什麼?校尉冷冷一笑道:“你這裏跟我兜圈子啊?”說著話,在兵士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大奎依然是一臉帶笑,也跟著站了起來。
隻這一個細微動作,元兵校尉已看出不同。自己是被扶著站起來的,而麵前這小子卻是獨自起身,況且混若無事一般。
跑這麼遠的路,大奎自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在鎮子裏動手,這些元兵一旦四散奔逃,自己難免顧此失彼。而在這荒野之地動手,這些元兵以疲憊之身要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那可就是難比登天了。
“你?”元兵校尉還是有些見識的,心知己方雖是人多勢眾,但個個渾身無力,卻如何能降服麵前這人。
大奎沒有說話,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秋風又起,劍氣如虹。
大奎左手持槍而立,右手拔劍出招。這一式也沒名字,純屬信手揮灑。三名剛剛站起身來的元兵慘哼一聲,各自手捂咽喉仰麵而倒。大奎彈指一揮間已殺了三人,校尉及剩下的八名元兵見狀哪裏還會有勇氣上前來戰,各自呐喊著四散而逃。
大奎嘴角微微帶起一抹嘲笑,左手長槍舞出一朵槍花,接著擰腰甩手拋槍,長槍帶著一陣破風尖嘯電射而出。‘噗噗’兩聲悶響,剛剛跑出不遠的兩名元兵卻被一先一後串成了葫蘆。
長槍剛一射出,大奎身形已動。這區區十餘名元兵在這一路追趕之時已經是氣力用盡,自然是跑不遠也跑不快。大奎縱橫來去幾個回合便將他們一一刺於劍下。唯獨一人沒有殺,那便是元兵校尉,大奎需要從他的嘴裏知道更多元軍的內情。
那校尉逃命真可謂手足並用,其最後一個手下倒下的時候,他已經奔出數十丈。剛剛逃到一處矮坡下,突覺頭上刮來一陣清風。等到抬起頭的時候,那個殺神已經翩然立身於眼前,隻見其手上長劍便如一汪秋水,殺了這麼多人那劍上竟是不沾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