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驛兵信物(2 / 2)

“兄弟醒一醒,醒一醒。”大奎去推搡趴在桌上的元兵信使,信使隻是嘀嘀咕咕滿口醉話。大奎無奈隻得哄騙道:“我要出城辦差,用什麼信物啊?”

哪知這元兵信使竟是不為所動,睡得異常香甜。大奎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說著同樣的一句話,心想如此鼓噪,不怕你不煩。

果不其然,元兵信使一路勞頓想好好睡一會,無奈大奎一直在耳邊問詢,不禁有些煩了:“出城…無…無需信物,入城…用製…製錢。”

此言一出,大奎恍然大悟。忙將桌上的錢袋打開,將裏麵的銀錢係數倒在桌上,這才看到桌麵上的銅錢與民間所用的不同。元庭當政時,是以紙鈔流通於市,並不鑄銅錢。民間所用銅錢是私鑄的,錢幣上五花八門字樣繁多。而這桌上的幾枚銅錢卻是帶著中統元寶字樣,是元庭造的銅錢,這銅錢是用來各城池間往來的信物。

除了這十幾枚銅錢,桌上還有一塊小竹排。大奎拿起竹排看到上麵刻了一行蒙文,又有幾個漢字。

“驛兵吉仁泰”大奎輕聲念出竹排上的名字,不僅扭頭去看這元兵信使。

山西人?騙你姥姥的鬼啊。可大奎又一想,元庭統治華夏一百多年,蒙人遍布天涯海角,早已成為各地駐民,這信使想必是山西地界出生的,故此說自己是山西人。

大奎尋來根繩子將這元兵信使綁個結實,又去盛了酒。當下就坐在桌邊吃著元兵信使帶來的幹糧,喝著青稞酒。直到吃飽喝足,卻已是早過了辰時。

城外攻城正緊,街上元兵來回奔忙,卻不是下手的時候。與其坐等,不如先行歇著養養神。大奎將幾張方桌並到一起權當床榻,拿來元兵信使的包袱當枕頭,就此和衣而臥酣然大睡。一時間室內呼嚕震天響,大奎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直到夜幕低垂。

一覺醒來,城外已是偃旗息鼓,再看那元兵信使十分老實的坐在長凳上,上身伏在桌子上,竟是一動不動。大奎走過去一撥拉元兵信使的身子,這元兵信使竟是‘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大奎心中不由一驚,去探他鼻息,卻發覺已死去多時。

大奎仔細查看才發覺,用繩子幫他的時候在他脖子上勒的那一道有些緊,竟是活活將他累死了。哎,都怪自己貪杯,下手沒輕沒重的。大奎搖頭歎息,略微收拾了一下,將這信使的竹排錢袋都放在了身上,這才出了房間。

柳子大街一片靜寂,守備府門前兩名元兵塑身而立目視前方。秋風吹過,雖有有些微涼,但這兩名元兵亦是一動不動。

街上行來一人,一身校尉打扮還牽了一匹馬。卻正是大奎。

大奎牽著馬來到守備府門前,先是伸脖子向門裏看去。站在門前左手的元兵厲喝一聲:“做什麼的?”

大奎立即滿臉堆笑道:“我是從應昌來的,有機密書信要交由張良弼張將軍。”

兵士上下打量大奎半晌,這才問道:“可有信物?”

大奎連忙伸手入懷將那塊竹牌拿了出來,元兵走過來接過竹牌仔細看了看,這才道:“在這等著,我去通報一聲。”說罷轉身進了守備府。

大奎牽著馬站在門前等著,左右看了看並不見巡城兵馬。許是時候未到之故。

不多時,去通報的元兵出來對大奎道:“進去吧,馬交給我就行了。”

“哎,那勞煩小哥了。”大奎將手上馬韁交到了元兵手上,這才由另一名元兵領著徑直進了守備府。在院子外並沒看到什麼,進了院子才見到還有兩隊元兵大概百餘人,皆如門外的兩名兵士一般分成兩排站的筆直。

大奎再向裏走,穿過一道天井,來到一處大廳。此刻大廳燈火通明,正有十餘元兵將領聚集此處商討軍務。大奎進了大廳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隻見坐在正麵主位上的一人,頂盔摜甲麵容冷峻,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想必這就是張良弼了。

大奎顫聲問道:“不知哪位是張良弼將軍?”

右首一名元將厲聲喝問道:“大膽,張將軍的大名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聽到這句話,坐在對麵主位上的元將一擺手道:“算了。”說罷對大奎問道:“書信何在?”

大奎忙由懷中掏出書信,一旁有兵士過來要接,大奎卻是伸手一攔道:“在應昌臨行時,我家將軍曾吩咐小的,要將此書信親手交給張良弼將軍。不見張良弼將軍,這書信不能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