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昨晚上來的……。”信使還要說什麼,大奎伸手攔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來來來,進來說罷。”說著大奎便過來牽元兵信使的馬。
元兵信使疑惑的問道:“大哥,我是從北街過來的,這胡同能到柳子大街吧。”
大奎自然不能實話實說,當即笑道:“你要到柳子大街的守備府是吧,你算找對人了。我就是在守備府當值的,來來來,進來吧。”說話的工夫,大奎已將元兵信使的馬匹拉近了院中。
“哎呀,難怪出發前出門的時候踩了狗屎,到了這慶陽城能遇到大哥這樣熱心腸的人是我的運氣啊,嗬嗬嗬。”元兵信使嗬嗬笑著跟進了院子。
大奎便如到了自己家裏一樣,將馬牽到了院自角落的一株木樁上,這家酒肆許是還賣熟肉,竟在這院子角落裏埋了數根木樁,看樣子是用來殺牲口的。大奎拴馬的功夫已想出了對策,等將這元兵信使料理了便將這馬殺了,然後尋了鍋灶煮肉吃。
待到回身,見到那元兵信使正自站在院中四下打量。大奎過去招呼道:“兄弟啊,你從哪裏來啊?”
信使見問忙答道:“我從應昌而來。”
“哦,來來來,進屋說話。”大奎將信使帶進了房中,這才埋怨道:“哎,城中缺糧,我這才出來找些吃的,沒東西款待兄弟還望見諒啊。”
信使一笑,這才道:“不妨事,我這裏帶著幹糧。你我一起吃些吧,我也餓了。”
大奎求之不得,這才與這信使各自尋了長凳,坐著邊吃邊聊。
原來元惠宗北逃至上都,竟癡心派兵奪回中原之地,卻是想連戰連敗。元惠宗帶著元庭殘餘兵馬一路逃到了應昌,不想身心俱疲一病不起,不多久便撒手人寰。汗儲愛猷識理答臘即位,史稱元昭宗,年號宣光。
元惠宗病逝,自然是元庭的頭等大事。元昭宗遣密使前往甘陝之地向擴廓等擁軍大閥報喪,哪成想卻被李文忠拿獲。得知元惠宗病逝,李文忠當即帶兵北上,如今大軍已逼近應昌。元昭宗無奈之下再次遣密使向擴廓帖木兒催兵保駕。
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元庭第一次派出的信使被李文忠截了,第二次派出的信使竟正與大奎坐在一起吃幹糧聊天,實在是造化弄人。
“兄弟老家是哪裏的?”大奎沒話找話說,該打聽的也都打聽了。元惠宗病逝的消息張良弼竟然不知道,而擴廓想必隻知道帶兵前往應昌保駕,應該也不知道元惠宗病逝的消息。既然他們都不知道,那麼李文忠將軍帶兵北上應該能取得奇襲的功效。想到這裏大奎臉上不由帶了三分喜色。
“我老家山西的。”信使吃著幹糧,又從腰間解下了水囊。
大奎見這信使也就剛及弱冠,想必比楊小虎也大不了幾歲,心中有些不忍殺他。見他解下水袋來先是遞給自己,大奎不僅笑著道:“走了一路也很辛苦,正巧這裏有酒,你我喝上點。這深秋乍冷的,喝點酒也好暖合一下身子。”
這酒肆裏別的沒有,就是酒多。大奎找了兩隻大碗,去盛了兩碗酒來,一人一碗一口氣喝光。這信使畢竟年紀尚輕,一碗酒下去兩腮已見酡紅。
大奎笑問道:“你說你是昨夜進的城,這黑燈瞎火的又四門緊閉,你是如何進城的?”
信使見大奎問,不由得神秘一笑道:“我這裏有響箭,隻要在箭上綁縛了信物射到城上,巡夜的兵士見到自然就會開城門了。”
大奎聞言心中一動,不禁又問道:“是何信物啊?”
信使笑而不答,遞過酒碗道:“勞煩大哥再來一碗酒,這酒可真香。”
大奎聽他這麼一說,才覺出來。這酒卻是不同凡俗,有點像雲南的米酒,但卻更為清純。隻是酒勁略顯得淡了些。大奎不知,此乃是甘陝一帶的青稞酒,便是光屁股娃娃也能喝一碗。
一來二去,兩人交杯換盞各喝了三五碗。後來直接將大酒壇放在桌上,隨著喝隨著自已拿碗舀取。直到一大壇酒喝光,這信使已是醉的一塌糊塗。
大奎見狀心中想笑,但還是辦正事要緊。當即動手將這元兵信使身上的大小物件一一找出來放在桌上。
隻見除了一個錢袋,還有一封書信,竟是別無他物。
這元兵信使說的信物在哪裏?大奎又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心中不甘,大奎又到院子裏的馬匹身上找。可找了個遍除了長弓箭囊外加一口佩刀,竟是什麼都沒有。這可就怪了,大奎回到房內,不禁心中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