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侯陸仲亨哈哈大笑道:“唐將軍難道忘記了?你曾派龐黑虎和楊小虎帶兵過江哨探軍情......。”
湯和聞言一拍額頭:“哎呀呀,你看看我這每天忙於軍務,竟有些糊塗了。”說著站起身來走過去親自給龐黑虎與楊小虎鬆了綁。
龐黑虎懵了,楊小虎卻是心知肚明。
湯和就龐黑虎與楊小虎違抗軍令之事,一時下不來台。等的就是吉安侯陸仲亨的一句話,如今皆大歡喜豈不是妙哉?
楊小虎心中也很敬佩湯和的伎倆,湯和不去唱戲真真是屈才了,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大奎睡得好生香甜,等到睡醒已是第二日清晨。突然發覺身上的繩索不見了,另外兩個俘虜也不見了。大奎心中好生疑惑,站起身出了營帳,卻見到帳外站立一人,卻是湯和。湯和背對營帳,晨風中吹得其披風微微拂動。
“湯大哥。”大奎輕喚一聲,心中也不免酸楚。能活著回來見到湯和,已是萬幸。
湯和慢慢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微笑道:“餓了吧,跟我來。”說著徑自向中軍行去。大奎不明所以,隻是跟在其身後。
跟著湯和到了中軍大帳,大奎嚇了一跳。隻見大帳中擺了一桌酒席,帳門兩側十餘位將軍肅立等候,吉安侯陸仲亨赫然在內。
湯和進了大帳,先是轉身麵向大奎道:“張校尉勞苦功高,今日擺下慶功宴,為大奎兄弟接風壓驚。”說著一擺手道:“大奎兄弟上座。”竟是連稱呼都改了。
“啊?”大奎傻了,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啊。”
湯和不由分說拉了大奎走到正堂主位,將大奎強行按坐在椅子上,隨後退後數步與眾將站齊。
接下來的事情,是大奎是料不及的。
“十萬元兵已退,使明軍將士免去一場大難,更為元帥攻克慶陽贏得了時間。張校尉居功至偉,請受我等一禮。”湯和隨後帶領軍中十餘位將軍,向著大奎屈單膝跪拜齊齊抱拳,竟是向著大奎行了大禮。
“湯大哥,折殺小弟了。”大奎即忙起身快步上前相扶,湯和這才率眾將起身。
“湯大哥上座。”大奎伸手做請,湯和卻是推拒道:“今日隻為大奎兄弟慶功,湯某豈能妄自尊大?兄弟勿要過謙,叫你坐就坐吧。”
大奎還要推搪,龐黑虎有些不耐煩了,會同湯和一起又將大奎推回到上首座位上。接下來眾將才在湯和的召喚下各自就座。
接下來,湯和與陸仲亨帶頭輪番向大奎敬酒。這酒即是眾人一起敬的,大奎自然不能推拒。當下站起身來還禮,並一飲而盡。
“不是酒?”大奎心中疑惑,卻是張口道出其中蹊蹺。
“哈哈哈哈哈。”陸仲亨仰天大笑,半晌才道:“右路軍中禁止飲酒,雖是為你慶功也不能壞了規矩。”說著指著酒杯道:“此乃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普洱茶,雖不是美酒但也珍貴非常。”
普洱茶原產於雲南,曆代皆有茶商將普洱運到中原及江南各地,所經之路便稱為‘茶馬古道’。‘茶馬古道’與‘絲綢之路’一樣,皆是往來通商的要道。此刻喝著‘茶馬古道’來的普洱茶,駐軍守在‘絲綢之路’上,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大奎沒有想到,湯和竟是連敬了三碗茶,大奎不明就裏一一回敬,喝了茶卻仍是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大奎兄弟,這次你獨身犯險立下大功,我已差人向元帥舉薦。以你的本事,官複原職不敢說,做個大將軍豈在話下?”湯和說完飲了口茶。
大奎聞言笑道:“兄弟僥幸苟活性命,哪敢奢求高位。如果湯大哥真的能照拂小弟,就請讓我解甲歸田吧。”大奎一心遠離官場仕途,自己經曆的是是非非太多了。師傅靈智上人曾告誡大奎,大奎也曾言:‘為民做官。但目下來看,任重而道遠。不是大奎不想,實在是伴君如伴虎。與其如此,不如趁早隱退。功名利祿皆是浮雲,能有妻兒為伴田園終老才是真正的福緣。
一旁的陸仲亨笑道:“大奎兄弟的事情,早些年陸某也曾有耳聞。往年朝中相見卻不相熟,此番親耳所聞兄弟十萬軍中來去縱橫。陸某欽佩之至。如今大奎兄弟正值壯年,不趁此機會為國家效力,豈不是可惜?”說著陸仲亨端了茶碗道:“來,陸某也敬兄弟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