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此時欲哭無淚,如果跟大奎走了,那個該死的江南通政使大人見媳婦跑了必要問罪於正通鏢局。如今二師兄陷在牢裏,正好是這個張大人出氣的把柄,如此二師兄必死。
旁邊蔡鏢頭道:“既然通政使大人到了隆平,豈不是正好?他與小姐有婚約,怎會袖手旁觀?”黃世傑看了看大奎,又看了看黃鶯歎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了,哎。”黃世傑看得出女兒對大奎已經是死心塌地了,如此局麵可如何是好?
黃世傑畢竟是老於世故,沉默良久才道:“張鏢頭留下,其餘人都回去吧。”眾人聞言起身告辭,隻留大奎在堂內。
等到其餘人都走了,黃世傑站起身對大奎拱手道:“張鏢頭,如今我鏢局有難,要全憑張鏢頭搭救了。”說罷深深一揖。
大奎連忙起身過來扶起黃世傑道:“老鏢頭怎麼這麼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俺能幫忙的萬死不辭。”黃世傑望著大奎良久才道:“張鏢頭對小女一片真心,老夫明白。但如今之勢卻隻能從全,老夫奉送白銀三百兩。張鏢頭帶上銀子走吧,再也不要回正通鏢局了。”
黃鶯聞言走過來拉住父親的臂膀悲聲道:“爹,你怎麼能趕張大哥走啊?”黃世傑歎口氣道:“如今之計隻能委屈張鏢頭了。”說罷命丫鬟取來早已備好的銀子。
黃鶯流著淚望著大奎道:“張大哥,難道我們的緣分真的就盡了嗎?”說完一頭撲進大奎懷中痛哭失聲。
大奎撫摸著黃鶯的秀發不發一言,此刻他想笑,他想大笑。此情此景卻不是笑的時候,但實在憋不住了。大奎仰天哈哈大笑,他好開心啊。
黃世傑與黃鶯都驚望著大奎,擔心大奎為情所困得了失心瘋。
大奎一直笑,笑出了眼淚。黃鶯痛哭著喊道:“張大哥,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大奎好歹止住了笑,深情地望著黃鶯,黃鶯也同樣望著大奎。四目相對皆是淚眼汪汪,隻是一哭一笑倒也相得益彰。
大奎問:“我走了你會想俺嗎?”黃鶯哽咽著猛點頭道:“等二師兄出來,我便去尋你,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二人緊緊相擁,聲淚俱下,感天動地,亦真亦幻。
黃世傑見到此等情形也是唏噓不已,女兒的脾氣他知道,雖是女兒身卻是節烈非常。
黃世傑站在一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最後隻能轉身去了後堂。兒女情長的事還是由他們自行妥善處理吧。
大奎走了,沒有拿那三百兩銀子。在黃鶯撕心的哭喊中,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大奎在街上遊蕩了一陣,見沒人注意便進了隆平客棧。
一進門,店家小二便招呼道:“哎呦,傻蛋來了?”
大奎在正通鏢局這段時日,也經常來這客棧的前堂吃喝,所以這小二認得他。
正巧許元從樓上下來,見了大奎躬身拱手道:“張大人。”大奎恩了一聲緩步上了樓。店家小二的下巴差點掉地上,直到大奎與許元上樓進了房這小二還沒緩過勁來。‘沒聽錯吧,應天來的大官對傻蛋叫張大人?一定是聽錯了’小二搖搖頭又自顧的忙活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