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搭在船沿上,暗黑色的腐木更是襯得她的十指如削蔥般。三千青絲用一根銀邊的發帶束起,盤著一根玉骨發釵,軟軟的垂下一縷青絲在胸前。
“陪我喝酒吧!”淳於紫凝突然半仰著頭說了這麼一句。
“你身上的血蠱剛除……”也不等陸夜茴一句話說完,淳於紫凝的衣角已經消失在艙門的轉角處。
星月當空,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晚間的空氣分外的激蕩冷冽。陸夜茴與淳於紫凝並肩的盤坐在船沿下,一人一手暖玉瓷瓶。
躲在船沿下,風自然小了些,她與淳於紫凝相視一笑,倒也沒有了先前的那些偏見,隻覺得她也是個分外率性的女子。
二人的腳下已經七倒八歪的躺了三四個同樣的瓷瓶,縱然江風肆虐,卻吹不散這艙邊的濃厚酒味。此時眾人皆已睡下,自然不會有人打擾,她們也樂得逍遙。
“你可知,這是什麼酒?”陸夜茴又呷了一口,隻感覺淳厚的酒香直接滲透到她的心肺間。這酒,她喝過一口,便足以記憶猶新。
“我不知道,樓小眠放在他床底下的,被我翻了出來。不過,我知道,樓小眠私藏的酒,絕對不凡。”淳於紫凝倒是篤定,笑意嫣然下帶著些得意。
“這酒叫‘醉生夢死’,幾乎與黃金同價。”玉瓷般的半透明瓶子,透過船艙裏射出的微弱的光線,隱約的還能看到瓶子中琥珀色的液體。就連這裝酒的瓶子,都價值不菲。
“那又怎樣?他有的是錢……”淳於紫凝喝的有些多,地上的瓶子多半是她喝的。半醉半醒間,她幹脆倚著陸夜茴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粉嫩的嘴唇貼著她的耳畔,微微側頭便看到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她久居拂還山,自然不知道西陵樓家在整個大洲的影響。樓家的鐵血少主,在大洲早已名聲斐然。
“昨夜的話,我不是有意傷他。我知道樓伯伯身染怪病,無法忍受那等非人的病痛折磨,才央求的小眠讓他死的安心,跟小眠並無關係。”淳於紫凝抽噎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我與小眠一起長大……”
陸夜茴貼在淳於紫凝的嘴旁,卻還是沒有聽清她後麵的話語。依稀感覺到有人走近,以為是子涵來尋她。她抬起醉意朦朧的眼,一下子便撞進了樓小眠一雙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眸。
一襲白衣勝雪,更襯肌膚如雪。眼角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鍾靈毓秀,似一汪清泉,純淨的瞳孔極具風情,又不顯嫵媚。溫潤得如沐春風,薄薄得唇還透著些慘白色,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
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高瘦英挺,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雋雅俊秀的容貌在燭光下如珠輝般熠熠,猶如清月皎皎。
迎風的船頭還有清風吹過,揚起他額前柔順的發絲,在空中胡亂的劃出數道淩亂的弧線。她見過的美男無數,不管是仙人般出塵的師哥,魅惑絕豔的閻羅,純淨卻又邪氣的鶴顏,還是絕代風華般的珈珞玉澈。樓小眠卻是不一樣的!
那樣迷一般的樓小眠,很容易讓人淪陷沉迷呢!
也許,今晚,她真的喝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