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你說,小姐呢?”陸謙因為盛怒,臉上的表情並不好,胸膛起起伏伏的,無不顯示著他的怒氣。偌大的府邸,這麼多人,連個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他怎能不氣。
“老爺,奴婢確實不知。”子涵跪在下首,隱忍著一絲後怕。昨夜的笛聲來的詭異,她還來不及起身,就沒了知覺。
“混帳,看來我平日裏是太縱容你了。別以為你是茴兒身邊的人,我就拿你沒轍了,小姐去哪了你一個貼身丫鬟都不知道,我留你何用。”陸謙氣急,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往子涵的身上扔。
子涵也不躲,青花瓷的茶杯直直的摔在了她的額頭上,滾燙的茶水灑了她一身。潔白的額頭頓時被砸出了一個紅腫的大包,她依舊一聲不吭的跪在那裏。
“奴婢真的不知道,這是奴婢失職,老爺要殺要剮,子涵絕無怨言。”子涵當真是繼承了陸夜茴的牛脾氣,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你還反了不成。”這一摔,把陸謙的怒氣也摔掉了大半,卻越發的惱怒起子涵這倔強脾氣。
“老爺,奴婢們真的不知道,您別為難子涵。”曉秋性子弱,見子涵挨了打,低低的抽咽了起來,她是心疼子涵。
“庭軒,你帶人,繼續出去找……”珈珞玉澈安撫了陸謙,如今一點線索都沒有,隻能派人再繼續出去找。城中已經翻了遍,隻好把範圍再擴大到城外。
等眾人都散去之後,珈珞玉澈頹然的倚在檀花椅上,一種從來沒有的無力感侵襲了他的全身。
而城外的深郊密林裏,有一座廢棄依舊的小院中。
陸夜茴沉在蓮池中,周遭都包裹著冰冷的池水,但是她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岸上回廊裏的聲音,透過斑駁的池水,她好像能看到九天之上冉冉升起的月華。
她想張口,還未出聲,口鼻中便灌滿了冷水,一直湧入到她的心肺中,然後溢出刺骨的寒冷。她的腦海中好像驀然閃現了相似的情景,竟然跟現在的場景奇異的融合在一起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有人跳了下來,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看到的卻是一幕幕的黑暗漸漸襲來。
她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池水一下子灌滿了她的口鼻,胸口一陣沉悶,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現了短暫的黑暗。
耳畔一陣鳴響,仿佛隻聽得到水流的聲音,還有透徹心骨的寒冷。
閻羅將水中的陸夜茴救起,抱上了岸,浸水後的衣衫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肩胛骨上的傷口已經裂開,鮮紅的血順著水漬,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閻羅倒吸了一口氣,他不曾明白當年那個純真的小女孩何時變得這麼決絕,不惜自傷來破除他的幻境。
陸夜茴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了閻羅手中的那把紅得似血的短刀。那種紅,沒有烈焰劍的娟秀通靈。
麵前的閻羅,右臉秀美,左臉俊俏,卻是一種殘缺到極致的美。隻是冷冰冰的俊秀黑眸,透出些許江湖人的煞氣來。玄黑的發未束,絲絲散落著,從窗口吹過一縷清風,發絲滑過緋豔的唇瓣,如雪的臉,那一刻媚色如斯。
她也是後來才聽珈珞玉澈說起,這把刀是嗜血刀,殺的人越多,飲的血越多,身上的紅光便越盛。
閻羅站在廢敗的回廊前,秋風蕭瑟乍起,吹得他的身形有些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