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摔得好痛,本以為從百丈懸崖上跳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失去知覺,忘掉一切,從此我就能擺脫所有的煩惱了。但事情似乎有些怪異,我沒有像想象的那樣身體倒立著栽下去,而在半空中鑽進一個大旋渦,衝入黑漆漆的隧道樣的洞裏。
或許我到了傳說中的陰間?“你是誰?怎麼躺在我床上了?”我還沉浸在夢幻中,大腦一片空白,剛剛摔下的震痛和事前想象中的巨痛相差甚遠,我的心裏充滿了疑惑。這一問讓我大驚,他說我在他的床上?這是男聲,也就是說我躺在一張男人床上?想到這我立刻睜開眼睛。
果然有個男人站在床下,隻有頭的上部分露出來,他的頭發很怪,不是我們北周國男子的披肩長發,而是一頭像馬鬃樣的短發。粗黑的眉毛透露著一種男子的剛毅,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微許的憤怒和疑惑,或許還有挑釁的意味在裏麵。
“我怎麼在你床上?這是哪?”本小姐出生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哪個不先鞠躬再和我報告請示,發問的應該是我,怎麼輪到你了呢?聽到我的話,他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側頭看著我,足有三十秒沒說話。“這是哪?你不像閻王!”見他沒說話,我接著問道。我的話音剛落,他以鼻氣代替聲音哼笑起來。“南宇這小子這次怎麼搞個白癡回來!算啦,少裝傻了,把床讓給你們就是了。”說著,他摔門而去。從他走路的姿態看他應該是個肉人,可他口中的南宇是誰呢?
他出去,我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騰在空中的床上,並非我家裏那種帶有雕花圍欄和青紗幔帳的架子床。這床是灰白色的,四周有木板圍欄,木板上沒有任何裝飾,感覺非常簡單,有點像懸掛在空中的大木筏。這間屋子被四張這種床占滿,除了床沒有太多剩餘的空間,屋裏顯得有些小。通過對麵的床看到,床的下方是張帶鏡子的桌子,桌前有一把四隻腳的椅子,桌椅和床的顏色一致。床和桌子似乎連成一體,桌子的一側還有個小梯子,應該供上床用的。桌上淩亂地放著書,還有些叫不出名的奇怪東西,椅子上搭著衣服,椅子下麵放著一個蹴鞠。
我想起身看個究竟,才發現自己竟穿著奇怪而又很少的衣服蓋在被子裏。上身一件紅色肚兜樣的短衫,和肚兜不同的是背部也有衣料,不過我看不到衣服後麵的樣子,衣服胸前繡著一朵豔麗的荷花,正含苞未放,我的雙臂裸露著;下身是條黑色的綢裙,裙子很短,還不到膝蓋,我的兩條腿幾乎也都暴露在外。天啊,這是什麼穿法?娛香閣的妓女也不會穿成這樣啊!我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我死了還是活著?難道我被救了?或者已經被人賣到妓院?不可能,我是從本國最高的殉情崖上跳下去的,死定了。那我現在在哪呢?這裏的情景雖然古怪,可怎麼也不像是傳說中的地獄啊......
“去去去,拿完東西趕快滾!”此話餘音未了,門就被撞開了。我立刻裝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聽說你又換個老婆?讓我瞧瞧!”“找打是不?趕快走人!”一陣打鬧過後,屋裏恢複了平靜。靜的讓我有些怕,就和沒有人一樣。我的心開始發慌,突然感覺有鼻息聲,好像有人離我很近很近,似乎就在麵前,天啊,難道......我猛的睜開眼,一雙受驚的眼睛正和我對視,顯然專注的他被我嚇了一跳。
這張臉有些黑,被濃密睫毛覆蓋著的雙眼流露出一種讓我讀不懂的複雜感情,裏麵應該夾雜著幾許傷感的情愫。兩條濃黑的箭眉,挺直高聳的懸膽鼻,一張似薄非薄,似厚非厚的嘴唇向臉頰兩側微微拉伸著。
“乖乖,別怕!我不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相信我!”他邊說邊撩動我額前的長發。
“你是誰?請不要碰我!”我顫抖著瘦弱的身體緊張地說。
“瑩兒,你還不原諒我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騙你,再也不和別的女人來往......”
“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想推開他,可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反而在我身旁側身躺了下來。他的臂膀十分有力,盡管我使盡全身力氣也無法掙脫。
“瑩兒,你別這樣對我,這讓我很難過。”
“你真的認錯人了!”
“認錯人?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