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三小姐落水啦!快來人啊!”
前麵不遠處亂作一團,隻有步筱淳還傻傻地愣站著。丫鬟們來來往往,無數綠色、青色和碧色的裙擺飄過去又飄過來,焦急得竟連她這個大少爺都沒看見。
步蕭水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後麵的事情,自然就按照古言宅鬥的狗血劇情來發展了。很明顯啊,她的二妹妹要倒黴了。
又一次走到正廳門口,步青雲沉著臉不說話,步武氏給他端上杯茶水;步筱淳低著頭站在正中央,已經換好衣服的步攸蘭坐在了原先步筱淳的位子上,頭發似乎還未擰幹,有些濕濕的。她麵色蒼白,她的大丫鬟扶著她為她順順背,一臉的柔弱仿佛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老二,你為什麼要推你姐姐?!”步青雲隱隱的怒氣,額上青筋跳現,略帶點失望。
步筱淳還沒說話,步攸蘭先激動起來,語序有些淩亂:“父、父親,不怪二姐,是我···是我不該去找二姐要冰綢子。若不是我去找姐姐,也就沒那麼多事了···您別罰二姐,要罰就罰我吧!”
步蕭水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忍住了要吐的衝動。
得,這麼一下,步攸蘭是很堅決地把黑鍋扣在步筱淳頭上了。
“沒喊你說話!”步武氏冰冷地瞪她一眼,目光似刀。她又何嚐看不出來這是步攸蘭布置好的陷阱?步筱淳是她自己帶大的孩子,她的性子她怎會不知道。步筱淳是絕對不會推別人下水的!
步攸蘭有些被步武氏嚇怕了的模樣,零零悲戚道:“今、今日是姨娘的忌日,她···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爹爹送她的冰離綢錦,女兒、女兒想找二姐要一些過來,二姐可能是不小心碰了我吧,也怪我不爭氣,就那樣沒站穩···”
“我都說了我沒有,結果你還是誣賴我說我不舍得!”步筱淳叫了起來,“偏偏你還一勁兒地掐我,痛死了!”她挽起袖子,如藕臂一般的腕上,赫然一個大大尖尖的偏淤紅的痕跡。
步武氏一看,心疼得要死,步筱淳可是她的寶貝,平時打都不舍得打一下,放嘴裏都怕含化了的。居然被她剜出個傷痕,一看下手就不輕。她氣的差點就朝步攸蘭衝了上去;死死絞著帕子,目光狠戾。步青雲看著臉色又沉了許多。
步攸蘭的大丫鬟忽然走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淚:
“奴婢求老爺做主啊!我們小姐平時都待下人寬厚,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又怎會去傷了嬌貴的二小姐?!我們小姐被推到水裏差點兒就被淹死了,還···”
“妙春!”步攸蘭忽然喝住她,一字一頓道:“二姐姐手上的傷痕是我刮的,你個死妮子胡扯些什麼?!”
“小姐!”那妙春一聲嬌哼,大有為主子伸冤之意。
這主仆一唱一和,步蕭水看得都咂舌,未免太假了吧!
步武氏眉頭越蹙越深,握著茶盞的手顫著,繁複的如意髻金枝釵玉墜微微晃蕩。
“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姨娘,姨娘她···”步攸蘭轉而哭了起來。
步蕭水忽然發現,步攸蘭一提到什麼姨娘,那步青雲的臉色就變得溫和,很是內疚的模樣。
“好了好了。”他擺擺手,“淳兒你就在這兒跪著吧;蘭兒你剛落水,便好好休息一番,莫要落下了病。”
步筱淳很不情願,低低地應了一聲。
“父親···”步攸蘭蒼白的臉色染上些憂愁,“姐姐貴為嫡女,身子嬌貴,還是不要罰她了,萬一····”
她還沒說完,“嘭”地一聲。
一個茶盞就砸到她麵前,瓷片四分五裂。
抬頭便瞧見步武氏狠戾的目光,麵色猙獰。
“母親····”步攸蘭小聲喚道。
步武氏一擺手道,喝道:“哼!不用叫,我可受不起你那一聲。”
“你這是做什麼?!”步青雲很是惱怒她的行為。
她冷冷一笑,“生氣了心疼了?!哼,我倒覺得老爺您罰得還不夠重。要跪就跪祠堂啊,她於氏的女兒在這兒我們淳兒真是惶恐,這會子落水,一會兒又不知道要弄出什麼幺蛾子!”
步青雲狠狠歎口氣,“是淳兒將蘭兒推下水的!”
“是是是,我們淳兒心腸狠毒,她於氏的女兒就是個菩薩!”步武氏拉起步筱淳,接著不滿道:“我武貞薑自認就從沒虧待過她,她從小的衣食住行我都是按嫡女的份例給她補著,夏天送衣,冬日送爐,從沒克扣她的月例。淳兒自也是打小就喜歡她,我們武府每回送的東西哪樣我們淳兒沒分給她過?!就是白眼狼也該有點感恩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步青雲現在是兩頭大了。
“父親,蘭兒不是都說了嗎,真的不關二姐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步攸蘭嚶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