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跟你的關係親近,跟我的關係也親近,但是,家國天下,沒有徇私的道理,說實話,眼前的皇上比先皇做的好,比風衍灝也做的好,所以,至於他是不是風澗澈,我打心裏並不是很介意。”西林錦秋看出風弦臉上的不悅,便半是解釋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風弦看在西林錦秋這裏得不到答案,便想著要去問董文韜,反正,這件事橫亙在心裏,若是不一探究竟,他的心裏總不安穩。於是,風弦就對西林錦秋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請西林兄好生輔佐君王,真正家國天下,一派繁榮,風弦就此告辭了。”
“這是自然。”西林錦秋瞧著風弦有些落寞的身影,笑道: “晚上的宴席,風侍衛可還來嗎?”
風弦停住腳步,站在那裏,微微地回頭對西林錦秋說道:“這是皇上的命令,風弦自然不敢不從。”
西林錦秋了然地點點頭,揚聲道:“如此最好,說不定,皇上喝多了,就會口無遮攔,酒後吐真言,你要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多謝西林兄提醒,風弦感激不盡。”風弦遠遠地揚手做個揖,這便在秋風吹散的落葉中穿行而過,轉而消失在了回廊一側。
晚上的酒宴上,隻有西林錦秋、董文韜、風弦和幾個好用的仆從在場,桌上的酒菜都是幾個人喜歡的,地點設在觀星台,危樓百尺,卻是俯仰天下的好地方。
“皇上不來了麼?西林兄不是說,皇上今晚會到的麼?”眼見著“風澗澈”遲遲不來,風弦的心裏不由地打鼓,西林錦秋今天下午的言語裏,顯然是認可這位身份不明的皇上的,董文韜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異議的樣子,如今觀星台上,真正能被稱為可靠之人的,恐怕寥寥無幾。
風弦這樣一想,立刻覺得自己愚蠢之極,竟然一時不查,把自己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若是他們聯起手來,這觀星台上,恐怕就是自己的殞身之地。
然而,汗涔涔地忐忑不安了許久,當景寧一身素衣登上觀星台的時候,眼見著西林錦秋和董文韜……一個個恭恭敬敬的叩拜君王的儀禮,忽然間有些明白了:“原來,是你一直在冒充皇上!”
景寧上前來,淡淡一笑,道:“風侍衛怎麼這麼說?皇上不在,我不過是代替皇上來全這個禮數,哪裏來的冒充不冒充的,風侍衛的話,當真要想仔細了再說。”
風弦聽景寧這樣說,一下子,那股篤定的氣焰就被當頭一盆涼水,澆滅了:“我……”
“嗬嗬……嗬嗬嗬嗬……”瞧著風弦臉上尷尬的表情,西林錦秋、董文韜和景寧他們幾個眉眼對視,不覺間都“嗬嗬”地笑出了聲。
見他們如此這般,風弦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你們,你們合起夥兒來騙我……”
“沒有騙你,隻不過知道你與風澗澈親厚,隻怕你曉得事情的前因後果,要找先前那動了邪念取代風澗澈的人拚命,所以才一直忍者不告訴你的。”景寧見風弦了悟,笑著說道。
“那皇上現在在哪裏呢?”風弦聽了這話,焦急地詢問道。
景寧聽了,看了看董文韜,說:“照著你知道的,告訴給風弦吧,這樣的事,瞞不過去,再說了,等我們要去救風澗澈的時候,少不得還要動用風弦身邊的勢力,若是一直這樣吊著他,難保他到時候會盡心竭力。”
董文韜既得了景寧的應允,便朝著風弦開口道:“皇上被人丟在了暗道裏,景寧逮住了那冒充皇上的人,便自己扮作皇上,與西林錦秋我們幾個設計將親近那賊人的黨羽鏟除幹淨,這便開始追查皇上的下落……”
“那皇上如今在何處呢?”風弦聽了這話,心中愈發焦急。
“那暗道,我曾下去過,但是,派了人下去找,卻並沒有找到風澗澈的蹤影,西林錦秋說,後山的出口不遠就是竹軒小築,恐怕風澗澈在那裏,可是,等我們趕去的時候,卻一切都晚了,張太醫說,風澗澈被紅花夫人帶走了……”景寧接過話來,言語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隻是,風澗澈摔斷了腿的事情,為了不讓風弦擔心,她並沒有說出來。
瞧見景寧的神色哀戚,西林錦秋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紅花夫人是風澗澈的親娘,就算風澗澈不認她,她也還不至於對風澗澈不利,況且,紅花夫人一心想要風澗澈一統天下,所以,風澗澈現在是安全的,你大可不必擔心。”
景寧聞言,點點頭,沁出的眼淚被絲帕抹去,再抬頭,歲有淚跡,卻是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