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嘴唇?”風蘇櫻的語調裏有些微的詫異:“怎麼會這樣?”她輕聲地,似乎是下意識地嘀咕道。
“你說什麼?”西林錦春模模糊糊地聽到那句話,眉頭不由地就皺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風蘇櫻不語,聽了許久才說:“西林公子既是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到我這裏來呢?”
“我,我隻剩下寧兒一個親人了,隻要是有機會,我就會帶她去試一試,總之,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西林錦春看著風蘇櫻,有些悲戚地說道。
“是啊。你的愛護之心,的確感人肺腑,隻不過,若不是你欺騙我在先,我又怎麼會對你有所隱瞞呢?”風蘇櫻的態度轉變了些,先前的緊張慢慢褪去,此時此刻卻是冷靜而淡然。
“我……我欺騙你?”西林錦春用了個反問句,可是這原本該很正氣地說出口的話,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一種不自信的味道來,越發透露出他心中的隱瞞。
“你妹妹身上的毒蠱,不是一般的蠱毒,我長了這麼大歲數,曉得的事也不在少數,可是她身上的這種蠱毒卻是未曾聽聞。她脈象裏中毒已深,而身體表麵上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我心知這忘情蠱的厲害,自以為天下之大,沒有幾個人能醫好她的蠱毒,可是,有人做到了,雖然未完全清楚,卻也已經很不錯了。”
風蘇櫻說話間,驕傲而微笑時時閃現,那一份自傲裏有一種神秘莫測的高深,叫西林錦春不明所以。
“你的意思是……”西林錦春的心裏不由地一顫,他以為風蘇櫻從抑製景寧身體的藥上發現了秘密,畢竟,鳴鳳也是奇人,若非平常人,沒有幾個可以請得動他的,這點,西林錦春卻是疏忽了。
可就在西林錦春苦心孤詣地在想怎麼圓這個謊的時候,偏偏風蘇櫻張口說道:“這樣大手筆的蠱毒,得是苗疆寨主才使得動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會跟苗疆的寨主扯上關係,還結了這樣深的梁子,以至於他們這樣對付你妹妹。”
聞言,西林錦春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我妹妹樣貌出眾,又跳的好舞蹈,今年的紅花節前,為了討生活,妹妹私自去舞坊請求教坊的嬤嬤引薦她去跳舞。那嬤嬤見妹妹相貌端莊,又有一身好舞技,便點頭應了,紅花節的時候,還帶著妹妹去了苗疆。不料,在苗疆表演的時候,不小心被苗疆的寨主看上了,可另一位寨主卻想要把女兒許配給這位寨主,為了除掉妹妹這顆擋了他路子的棋子,他們便向妹妹下了毒手。”
聽完西林錦春的解釋,風蘇櫻輕輕地點點頭:“時候不錯,隻不過,我想知道,你又是如何幫著你妹妹熬過來的呢?據我所知,你妹妹身上所中的蠱毒,是撐不了這麼久的,要是沒有真心愛她的男子與之琴瑟和鳴,早該死了。”
“你……你說什麼?”西林錦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琴瑟和鳴?什麼意思……”
“哼,你說的很不錯,就是你心裏想著的意思。你別忘了,這蠱毒叫做忘情蠱,如果你妹妹能忘了心中喜歡的人,與真心喜歡她的人琴瑟和鳴,這蠱毒自然而然地也就解了,完全不用這樣大費周章。”風蘇櫻笑著解釋道。
“可是,可是……若是這樣,那,那方才你吩咐我為寧兒紮了那麼多的針,卻又是為了什麼呢?”西林錦春簡直要怒了,沒想到,那針針刺痛,紮在寧兒身上,不是為了醫病,卻不過是風蘇櫻的一場玩笑。
“你別惱,除了最後兩針是我心有不甘的惡作劇,餘下的,雖不能幫你妹妹解毒,卻也是於她有益的。”風蘇櫻抿唇一笑道:“其實,這事也該怪你,你若老老實實地與我說實話,我又怎會如此呢?明明是喜歡的人,為什麼偏偏要兄妹相稱,正好,老天給了你們這樣的機會……”
一手粉色的藥沫兒揚手撒過來,西林錦春猝不及防,已經中了毒。恰巧,景寧醒來,卻也被這藥粉迷亂的心智,一時間,屋裏燈火搖曳,風蘇櫻很自覺地執著竹杖出去,掩上門,撮合他們一對苦命的人兒。
月光皎潔,灑滿了庭院,如此寧靜的夜晚,明天,該是個好天兒吧。回望著那盞亮著燈光的房間,那一份你若安好,我便甘心的癡願,總算得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