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爪與蟲 其三(2 / 2)

“別瞎說,七樓。”鬆說。

“然後呢?”我說,“死了?”

“沒有。”鬆說,“落在了小區的草坪上,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該死的草坪竟然沒要了她的命可卻讓她變成了個全身癱瘓。”

“那還不如死了。”我說。

“恩,還不如死了。”鬆說。

鬆兩瓶酒已經下去,有些醉意。

我接著問:“她為什麼想到跳樓?”

“你沒有過想死的念頭?”鬆反問道。

“有,死就像我的愛人,我時常想它,卻不敢找它。”我說。

我說得有些滑稽以至於我和鬆都樂了好一陣。

“我聽說應該是學習壓力太大又和父母吵了一架,一時想不開就跳下去了。”鬆說。

“這麼簡單?”我說。

“會有多複雜?”鬆說,“死和你愛一個人一樣無需太多理由。”

“那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些人對此不理解了。”我說。

“為什麼?”鬆問。

“因為根本沒有理由怎麼去理解。”我說。

“那你理解?”鬆問。

“還可以。”我說,“不過我認識一個人,他說自殺的人都是傻子,太不負責任了!”

“這是什麼狗屁話!”

“我聽著也不太像人話。”

“負責任?”鬆說,“大人們就是負了太多責任,該負得不該負得他們都要插手!”

鬆徹底醉了,我也沒好哪裏去。我拿著兩根煙,一根叼在嘴裏,另一根遞給他,先給他點上然後給自己也點上,準備繼續聽他說下去。

“他們負了責任就會行使他們的權利,他們甚至把權利擴大!”鬆說。

“這個世界總是這麼不公道,我們沒有什麼辦法改變。更何況他們是我們存在於此的前提。”我插嘴道。鬆貌似沒聽我的話繼續說,我知道他醉了也不見怪。

“那女孩出了事之後,她父母把她家的房子和店鋪都賣了給她看病,我知道不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由此可見。”鬆說,“可是他們愛得像一個獨裁者,這是讓人悲哀的地方;她的父母現在就像一個被自己的臣民反叛的皇帝,他們可能意識到錯誤所在,可那又能怎麼樣,已成定局了。”

“我們都被生活玩了!”鬆說。

我沉默了一會說:

“你想過死嗎?”

“當然了,沒想過的話哪裏還會在這和你喝酒?”鬆說。

我笑了笑說了一句,“不能不喝。”

我倆喝完一打啤酒和老板贈送的兩瓶後,付完了錢就各自回家了。走之前鬆說了一句:“酒是好東西!”

“恩,能保命!”我打趣道。

對了,這一整天竟然真的沒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