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早不用任何人護著。”這聲音有些氣惱,也是一種自信,還沒等白真奚落的話說出口,女孩繼續道:“主母派人跟著我,那些人是你的吧?”
白十七聞言猝然抬頭,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瞬間便被掩蓋了過去。見白映兒說話的樣子帶著認真,不像是隨意猜測,他勾唇道:“你待如何?”
蘇澤月滿以為她身邊的暗衛還是以前清王府的人,殊不知清王府所有人,全都被那狗皇帝收買,白十七不願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舉一動全都在那人的眼皮之下,更加苦惱於蘇澤月對那些人的信任。
所以白十七用了一些手段,把蘇澤月身邊六個暗衛逐一換了下來,把他們與皇帝通信的東西收繳了以後,全部交到自己人手上,如此,算是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女人。
隻是這些,白十七是打死也不會告訴蘇澤月的,更害怕蘇澤月知曉。原因有很多,首先蘇澤月對自己是懷有敵意的,因為在她心中,他始終是個占了她身子的傀儡,無名無姓,身份卑賤,恥辱一樣的存在。
其次,雖然蘇澤月一直坦言,她受夠了被那狗皇帝利用,但是每次,真正觸及到皇家的事情,她還是一次次選擇被榨幹,把所有自己能給的都給出去。大概,這也跟白十七他們這些死士是一樣的,生來便有使命感,即便那個地方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但她就是沒辦法袖手旁觀。
白映兒沒有錯過白十七那一瞬間眼色的變化,卻又很快被他現在的樣子嚇到。
記得她剛剛入府的那天,白十七也是出現過的,雖然隻是匆匆一麵,但那樣貌與白真有十分的相似,可如今怎麼,這張臉成了這般樣子?
女孩眼中的錯愕很明顯,也輕易的被白十七感受到了。他本事不欲說什麼,但奈何就是受不了女孩微微帶著點心疼的眸光。
“她不喜我頂著白真的臉。”冷冰冰的解釋,隻有自己能感受到這句話說出來用了多大的力氣,而白真這兩個字,又代表著哪些情緒。
白映兒本來隻是單純心疼那麼像白真的一張臉,如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那些情緒,全然是因為對自家老爹的模樣的惋惜。
可如今聽著白十七的話,清楚的察覺麵前這人的心傷,還有白映兒自己想象的,麵前之人的脆弱。頓時,女孩眼中的疼惜之情更濃了。
這也是白十七受不了的,畢竟自己一個快到中年的男子,被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這般瞧著,尷尬之餘也覺得自己那些個情緒實在不應該。
女孩眼見他撇開視線,便也沒有在看著他的麵龐,眸光四處掃了掃,在書桌之上停了下來。
白十七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女孩見此挑眉走上前來,一邊說道:“我來不過就是想你把那些跟著我的人召回去,好不容易自由了,還跟著那些個尾巴,多煩。”
白十七抽了抽嘴角,把手上的毛筆放回架上,開口:“你認真考慮了?你剛出府,蓄勢待發對付你的人隻怕不少,確定有能力自保?”
其實白十七是無所謂那些人跟不跟著白映兒的,但是蘇澤月明顯很是在意女孩的小命,何況,那些人雖然是受命於自己,但也不能讓蘇澤月看出端倪不是?
所以男子覺得,說服了白映兒比較省事。即便他心中知曉,這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在府中所有人的圍攻之下還麵不改色的在此跟他談事情,靠的可不止是運氣,那份心境確實不一般。
“畫得真醜,雖然我沒見過老爹的丹青,但是我猜,肯定不是這般水平。”依舊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
白十七袖間的手緊握,差點就忍不住把麵前這個不怕死的女孩給一掌劈了。
不斷在心裏勸慰自己,這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一個大人,不能跟她計較。
可是,事實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有人在自己麵前誇讚情敵吧?
而且那個情敵,還根本就是自己的假想敵。誰不知道白真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蘇澤月產生過一絲興趣,反倒是自己因為那女人寢食難安。
可錯就錯在,蘇澤月對白真的愛,到了骨子裏,不可理喻的深刻。
所以現在的白十七若不是真的好忍性,是決計受不了白映兒這般言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