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眼見石淩風處境越來越不利,心中焦急,對身旁的幾位師兄道:“你們還愣著幹嘛,快點上去幫他呀。”門下弟子互望兩眼正要搶上,書生卻道:“不可,不可,誰也不許去。”書生心中雖然焦急,可他卻很清楚,石淩風這孩子雖然話不多,表麵看來溫文爾雅,可是為人極為孤傲,畢竟他天資過人,小小年紀便已罕逢敵手,有如此的心態也不足為奇。此戰雖說是對方依仗人多,群起攻之,可按石淩風的性子就是立時死了,也絕不會向這幾人低一下頭,若是上前幫他,隻會讓他覺得自己受辱了,孤傲的人是傷不得自尊的。在這方麵他倒是遠不如自遠的變通,畢竟整個武林之中願意跟你硬碰硬拚實力隻是少數,一旦碰到高義明秦鴆之流,隻怕立時便要敗了,到時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倘若他能有自遠的一半機靈,青峰崖便可高枕無憂了。
清兒見自己師叔執意不肯派人相助石淩風,心中忿忿不平,對江自遠道:“你肯定有法子的,你快點幫幫他。”江自遠一臉無辜,無奈歎道:“實在是無能無力,還是好好在一旁看著吧,師兄武功高強,這四個人打不過他……”話還未完,卻聽清兒啊的一聲大叫,原來是石淩風不幸受傷跌落了下來。清兒眼見石淩風身處險境,再也忍耐不住,立時衝了上去,便朝崆峒掌門一劍刺去,崆峒掌門雖見來人武功平平,但確是林逸安的獨女,實在是無心傷她,隻得收手避其鋒芒。清兒一把接住石淩風,又一劍刺向高義明。高義明眼見崆峒掌門避開,知道這千載難逢的良計已被這老糊塗錯過了,當下隻是在清兒劍上一點,躍開丈許。石淩風踉踉蹌蹌站起,清兒長劍一揮,護在石淩風跟前。
四大掌門又再次圍攏,隻是麵前多了一個小姑娘,一時之間倒有些猶豫。華山掌門厲聲道:“姑娘,老夫不欲傷你性命,快快讓開。”清兒卻輕哼一聲,根本不理,她知道隻要自己身處險境,青峰崖是絕計不會坐視不管的。果然書生已經急了,就要找人把她救下來,卻聽高義明冷笑一聲,說道:“想不到昔日威風凜凜的少年英雄,如今竟要躲在女人裙下,甘做縮頭烏龜。”聽得此言,石淩風本就惱怒的臉如今更是猙獰的可怕,冷冷的對清兒道:“退下。”清兒看著他,見他左肩流血不止,受傷頗重,心疼不已,哀聲道:“我不,我絕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清兒本是好意,心直口快,全無心機,可這話石淩風聽來卻極度刺耳,本來她救下自己就已經被人恥笑,如今這番話更顯得自己已經淪落到要靠一個女人保護,這對自幼孤傲的石淩風而言實是極大的侮辱。石淩風羞怒難忍狠狠的將她一把推開,走上前來。清兒卻不知他為何生氣,還隻道自己做錯了事,當下也不敢再上前去招惹他,隻是依舊站在那裏,不肯離開。
江自遠見清兒身處險境,雖知華山、崆峒、衡山三掌門絕不會為難一個女子,可高義明什麼為人他很清楚,生怕高義明暗中發難,傷了清兒。急忙擠進旁邊的一群人裏,尖聲叫道:“想不到我堂堂華山派,不僅眾目睽睽之下以眾欺寡,竟還無恥到要以掌教之尊欺淩一弱女子,真是丟人啊,我華山派今後還有何麵目在江湖中立足,這等卑鄙無恥,我實在無顏苟活還是一頭撞死算啦。”那聲音越說越悲切,最後竟還帶上了哭腔。華山掌門立在那裏,無比的尷尬,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中憤怒難當,暗暗罵道:“哪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竟敢以下犯上,做出這等欺師滅祖的事。”三大掌門聽到這話立時便收了劍,已經有人在罵了,難道真還能豁出這張老臉不要,再一擁而上麼?高義明看到眼前形勢,知道大勢已去,這少年武功如此之高,若不盡早除去他日必成大患,本想借助四大門派之力,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卻不料最終功敗垂成,草草收場。看這架勢,三大門派掌門是再也不肯一齊出招了,若是就此作罷,隻怕日後再無如此良機,如若單打獨鬥自己又絕無勝算,實沒必要自取其辱,如今之計也隻好找個高手代自己一戰了。這個人選,高義明心中早有定奪,非華山掌門林中平不可,一來四大門派中華山派掌門武功最高,二來林中平生性自傲,激他出手最容易,若是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也正好挫挫他的銳氣,日後收為己用也更容易些。想到這裏,高義明長劍收鞘,躬身一揖,朗聲道:“華山派向來高居四大門派之首,而林掌門武功高強,劍法精絕,曆來也是我輩的榜樣,平日裏我等也皆以華山掌門馬首是瞻,任憑差遣,今日之事,我等亦是仰仗林掌門的武功與才智,方能周旋至此,還望林掌門能以四大門派百年榮辱為計,為我等討還一個公道。”此話說的甚是巧妙,表麵似在誇讚林中平,言下之意卻是今日上青峰崖挑釁滋事,以眾欺寡皆是受華山掌門的指使,冤有頭債有主,青峰崖可不能歸罪我青城派。華山掌門自然聽出了話裏的意思,心下憤恨已極,想不到高義明竟在這時候倒打一耙,把一個天大的屎盆子扣自己頭上,自己又能怎麼辦,說這一切都是自己受人挾製,說自己其實是全聽的高義明的吩咐,來讓自己當著群雄麵前,威風掃地,這怎麼可能?此時就是天大的黑鍋也隻能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