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暴戾之君子陌恨不得殺了痛快。”子陌不聽則已,一聽此言便飛身而起,就欲尋拓跋餘來。
“不認君,那師父你還認不認?”南宮筠一個轉身,擋在了子陌之前。
子陌望了一眼師父,師父他麵容憔悴,身形消瘦,子陌不禁心中大慟。他以劍住地,雙膝跪倒,淚如泉湧。
“師父,子陌找不到阡兒!”
“人之命自有天數,世人怎能強求得來。你現在是我大魏的浚王子,先皇在世時——”南宮筠拉起子陌,輕拍他的雙手,欲語亦是老淚兩行。
“南宮司徒大人,拓跋浚覬覦皇位,謀反之罪人神共憤,你還留著他,難道南宮府一眾老小的命俱皆不要了麼?”太後緩過神來,她躲在一眾侍衛之後,依舊是氣勢洶洶。
“太後,南宮筠可以不要一家老小,可太後不能不要那南宮九鼎。”南宮筠哈哈一笑。
“你——”太後手指南宮筠,氣得說不出話來。
“太後莫要動怒,浚王子乃先皇鍾愛之皇孫。先皇聖旨言若浚王子在閭氏可保一命。這道聖旨太後亦曾在先皇大喪時見得,此不異於浚王子的一道免死金牌。殺浚王子就是抗旨!南宮筠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世間傳聞得九鼎者得天下,南宮筠願獻九鼎於當今皇上,以安社稷。”
“那九鼎現在何處?”拓跋餘在旁冷冷道。
“九鼎乃南宮世代相傳,傳至筠這一代已不知所蹤,不過筠先父臨終之時曾交於筠一副銀玉手鐲,或機密就在這雙手鐲之中。”
“手鐲可在大人身上?”
“這副手鐲當年吾妹出嫁時做了妝奩。始光十年之時吾妹許了一門娃娃親,一隻與了息貴嬪,一隻隨著夫家而去。”
南宮筠如數家珍,字字鏗鏘,不由得拓跋餘母子不信。不過拓跋餘與阡兒永安殿內相處了經月,並未見阡兒身上顯露過此手鐲。拓跋餘心中會意,又問道:
“息貴嬪進宮之前可曾把手鐲給司徒大人代為保管?”
“貴嬪進宮之時是在那秦山之中,秦山遠南宮千裏,南宮筠亦是鞭長莫及。”
“那夫家呢?”太後眯起了雙眼。
“夫家早已在許了娃娃親的那天回程途中遇匪遇難,無一人生還,手鐲不見了蹤跡。十餘年匆匆而過,那歹人卻還未逮住,這許也是天數。”
“先皇在世時,屢次問起九鼎,適才司徒大人所言之雙鐲機密為何未聽大人提起一字半句?”太後鼻中哼了一聲,眯起了貓般的雙眼。
“那時老臣若講起,時機不到,先皇未必會信。講與不講又有何異?”南宮筠眼望宮外蒼茫,一臉的淒然。
“如今你講來,你以為皇上會信麼?”
“為救南宮,南宮筠沒有半句虛言!皇上仁慈之心,定會相信老臣所言。手鐲乃吾妹遺物,貴嬪必定深藏之於身,若慎刑司內未有遺漏,那皇上和太後——”
南宮筠的言外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