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力晃著子陌的雙臂,她已然蘇醒,可子陌哥哥還在昏睡之中,這可怎生是好?她雙目淚湧,口中急急地呼道:
“子陌哥哥,子陌哥哥,你快醒醒。若你撇下阡兒,阡兒亦隨你去了便是!”
那老者見公子倒下,現又輪到這美豔女子如此這般焦灼,心下亦是萬分的好奇,都說這世間薄情寡義,可這對可人兒卻似情意深篤。他又搖了搖頭,若適才跟子陌說的那般又道:
“他是你何人?你竟要舍去自家性命隨他而去?我老兒豈不是白白救了你不成?”
阡兒大驚,哪裏來的人聲?她環顧四周,好不容易才見幾株紫櫻樹後蹲著一褐衣褐須老者,他眼珠滴溜亂轉,直唬得阡兒後背發麻。
“您是何人?是您救了我?”阡兒半信半疑。
老者指指阡兒足下不遠的那十幾條黃斑響尾蛇,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我中了蛇毒?”
老者又點點頭。
“那他呢?亦是蛇毒?您為何隻救我不救他?”阡兒見那些個響尾蛇皆被刀劍在七寸之處一截為二,她狐疑地看向老者,終歸不可盡信他的言語。
“若他醒來想必亦會如此問我,隻可惜我的藥丸隻有一粒,我有何法?先救一個便是了。不信你可掀開裙擺看下腳踝。”老者哈哈一笑。
阡兒木然蹲下掀開依舊隱隱作痛的左褲腳,果然見腳踝之處有一銅錢大小的細口子,這口子處肌膚暗黑,可腳與小股卻不見有半點腫脹。
“地上躺著的這位公子足足給你清了半日的毒,因毒從口入,更易入侵五髒六腑,恐時日無多了。”
“時日無多——”阡兒猛然跪在子陌身側,他雙目比之前更是烏青了許多,嘴角白沫泛起,麵色亦由蒼白轉為鐵青。
“時日無多,什麼叫時日無多,若如您所說您即能救了我,亦能救得他!”阡兒淚流滿麵,她爬向那幾株紅櫻樹,拽住老者的衣角,深深一叩,嗚咽著就再未抬起頭來。
“我已說過了,藥丸隻有一粒!”
“再找找,或許還會有的。即使沒有,再做一粒給他吧!老爺爺,您一定會的,是不?”
那老者猛聽到阡兒直呼自己“老爺爺”,滿臉就是極度的不快。他一把推開阡兒,奔到沼地之前,前後左右地照了又照,口中嘟囔不已。
“這位高人,是阡兒眼拙,您鶴發童顏,細看哪裏像耄耋之人,您和阡兒父親年齡相當,若您不嫌棄,就讓阡兒叫您一聲“大伯”吧。
“我不知什麼是耄耋,不過大伯聽起來還順耳些。”那老者又蹦蹦跳跳地回到紅櫻樹下,亦不說治,亦不說不治,竟盤腿閉目養起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