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郎，你好狠心——”如笛雙目含春，揚起了臉頰，直勾勾地看著他。
“小心！”一聲淒厲的斷喝打破了這車前的深情蜜意。
天上飛來一物，正斜刺裏刺向南宮筠。如玉驚呼一聲就撲到了南宮筠的身側，如笛亦伸開雙臂攔在南宮筠的身前。那物飛閃著直插入如笛肩胛。南宮筠一掌就朝樹上擲器之人劈去，子襄子陌亦運用真氣劈向那賊人，樹冠旋俄劈啪著斷成了幾半，那賊人來不及發第二鏢就從上陡然跌落。
他七竅出血，已氣斷身亡。此人並不認得，但亦非鮮卑木巴族人。南宮筠托起如笛就奔入府內，中曼扶著驚魂未定的如玉，一眾嬤嬤丫鬟亦唬得麵如土色。子襄子陌率著一眾家兵警戒了半日，並未搜到可疑的餘賊，這才遣散了圍觀的百姓。
“難不成侯府大人在城外隻是障眼之計？實者意在行刺師父？”子襄邊栓馬邊問身側的子陌。
“賊首已抓，師父放了他一馬，他又何必多此一舉！隻怕是那潘仲仁漏網的心腹也未可知。”子陌沉沉又道：“若二夫人無大礙，阡兒與我今日正好趁亂起身。不知子襄師兄可與師父商議妥當？”
子襄錯愕了片刻，他拍了拍子陌的後背，道：“廉頭堡軍情簇集，我尚未與師父提起，回頭再議不遲！這一仗下來，不僅潘賊黨羽，那木巴一族恐亦再無翻身之時。”
“今已見下陽一郡之民三三兩兩拖家帶口地搬入苑川，那侯府大人置族人生死於不顧，失了族威，如今守著半拉空城可又能有何作為？”子陌哈哈一笑。
子襄默然，兩人敘著話就到了恩澤堂。
迎麵就見上回於自己看臂傷的郎中跟隨者天偶天意慌慌張張地從廳前奔出，子襄一把拉住就問：“如何？”
“二夫人的傷勢倒是無甚大礙，隻恐腹中胎兒要提早臨盆，穩婆剛已入內，可夫人驚厥過渡，下身出血不止，又口口聲聲隻叫那外街東頭蔡郎中，吾這就去喚來。”
子襄子陌隻好在恩澤堂院外垂手而立，眼見得嬤嬤丫鬟進進出出，一派慌亂景象。稍許阡兒亦裹著披風跟易雲急急向這邊走來，子陌迎上前去就扯住她的手避到了牆根之下。
易雲似比旁人都要著急，她雙手不住地揉搓著：“可怎生偏偏就傷著了二夫人？”
子襄低聲道：“二夫人與你最是親厚，你今早為何不勸勸二夫人勿要出門迎接，畢竟師父的子息要緊。”
“我勸過多次，可二夫人硬是不聽。大夫人都盛裝而出，她焉有不去的情理？”易雲險些掉下淚來。
兩位師母都以身護夫，二夫人在師父的正麵，最容易傷著的就是她。刺客已死，此事細細思來亦覺蹊蹺！子襄望了一眼子陌與阡兒，此刻他們正拉著手在花旁喁喁情話。若此時有飛鏢從阡兒身後刺向子陌，阡兒能察覺到麼？如若阡兒身側有另一女子，她亦能察覺到麼？他們日日都是如此卿卿我我麼？阡兒——，子襄心下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