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一點點鬆開雙臂,順勢拉起阡兒的手緩緩地放於自己的心口,那怦然跳動的心口。他雙目似水,深情道:“阡兒,你可知我心?”
阡兒低頭不語,轉身意欲逃離。子陌固執地拉住她,沉沉道:
“那日在納西梵湖底,子陌就發誓要生生世世護阡兒周全。你是我的小仙女,我不容你再去跟別人藏匿到一個我子陌找不到的地方!”
“小仙女?子襄少爺他——”阡兒欲言又止。
“他於你怎樣?”子陌緊緊地盯住阡兒含羞的雙眸。
“他一向——以禮待人。”阡兒囁嚅道。
“我不許你再近他分毫,你可知道?”子陌的話十足地不容反駁。他見阡兒低頭沉吟,並不回答,急切地又問:“你知道還是不知道?倒也是說句話才是,難道回回讓我猜麼?”
“我其實——阡兒知道就是了。”阡兒嘟著嘴,滿臉的委屈。
她委屈麼?她無限的心事都已寫在了臉上。難道她對子襄師兄亦同對自己一樣?她剛逃過此劫自己就如此的咄咄逼人,子陌開始自責起來,他笑著從懷中拿出自己的左魚悻悻地道:
“雙魚兒你可帶來,他們好久沒見麵了。”
阡兒怔了一下,也從斜襟中掏出右魚。左魚對右魚,依然的天衣無縫,渾然一體。阡兒歪頭看著久違的雙魚,淺淺地笑著,露出了那個迷人的梨渦。
子陌的額頭柔柔地碰了碰阡兒的前額,他始終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他又觸了觸阡兒的鼻尖,低聲問道:
“適才你後退什麼?”
“我看見了一匹野山狼。”
“哪裏來的野山狼?”
阡兒伸出白玉般的柔荑就觸著了子陌的雙眸。此刻那雙眸子裏早已沒了一絲狼的痕跡,它似水般撥動著愛慕的漣漪。子陌輕輕地握住了阡兒的手,又輕輕地用它揉搓著自己的臉頰。阡兒看得癡了,從掖州到苑川,從息府到南宮,唯有他用這種寵溺的眼神安撫著自己,這種柔光她是那麼的似曾相識,那不正是母親常有的目光麼?她毫不吝嗇的給予,自己也毫不吝嗇地沐浴其中。
“這裏來的。”
阡兒嘟了嘟嘴,蠕動著手指,從子陌的雙眸滑過,直到觸到了那顆依舊在急劇跳動的心!子陌攬過她,若月入懷中。阡兒貓兒般伏在自己的胸口,她再也沒有掙紮——子陌屏住了呼吸,閉上了雙眼。
擁著她就是擁著了整個的天下!夫複何求?
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從納西梵湖畔直到湧泉洞口,他甚至一度絕望至極,他心心念念的阡兒終歸心在何處?她的笑靨又為誰綻開?她會否心甘情願地投入已懷?
“夜已深,我送你回去。”
“嗯。”
阡兒掙脫了子陌的懷抱,低眉前行,子陌兩步之後緊緊地跟著。樹影婆娑曼妙,伴著這一對璧人,更勝過那悠長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