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恍若隔世(2 / 2)

“鴿子到掖州城時。”時涯道。

“那時我們就已經都四散走遠了,時機正好。”穀雨正拍手稱快,冷不妨額頭又遭一擊。

“淺見!還不知息大人館生如何呢?“子陌低聲道。

“無妨,他們暫時並不會為難息大人和家父,待到他們收到信後定會有脫身之計。小姐也不用過分擔憂。”

那時涯把腰間束帶撕成幾條,扶小姐獨自上馬,牢牢地把小姐的下身和馬腹捆為一體,,自己卻牽住馬韁於馬前慢慢行走。子陌一側步行,穀雨殿後。一行四人不出一日就穿過了祁連北山,來到了一處湖泊。

這正是納西梵湖。湖水深不可測,四周草木疏朗,山石開闊,鳥雀聚集。天已放晴,午後的日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白鬃馬飲著甘冽的湖水,時涯立於一側,凝神注目地解開捆縛於小姐膝上的最後一點束帶。許是馬兒喝飽了,歡快地翹起了前蹄嘶鳴起來,時涯正要抓住馬韁,那馬已飛躍入水中。這可苦了坐於馬上的息小姐,一個踉蹌下來,就倒向馬身的一側。

子陌此時正於湖旁遠眺山色,未及多想就飛身躍於湖麵,雙手接住息小姐,真是千鈞一發。可終歸是離水麵太近,想要動用真氣轉身上岸,卻已雙雙墜入那湛藍的湖水之中了。湖麵旋即濺起如注的水花,岸上的時涯和穀雨還沒合攏驚恐的嘴,水麵就歸於了平靜。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將了下去。息小姐緊閉雙眼,任由子陌緊緊地抱著。她的衣衫瞬間吸足了水,又不知道什麼重物從她的身上一塊塊掉了下來,隻見發髻盡解,羅衫飄揚,子陌隻好慢慢把手環至她的腋下。須臾,眼前這個無鹽醜女臉上的皮竟然奇怪得一片片剝落了下來,真顏若花樹堆雪,美奐美倫。子陌在水中,癡癡地看著,宛若夢幻般,任由自己和眼前這個小仙女沉入湖底,恍若隔世。直到觸到了湖底硬石,他才猛然用力上起,若飛月穿雲,破水而出。

她的鼻軟軟地觸著他的臉,吐氣如蘭。及腰長發沾滿了水,嫋嫋身姿緊緊地裹在濕衣之下,手若柔荑,麵凝鵝脂。她再也不是眾人看到的那個無鹽女。子陌雙手托住她,凝視著懷中如此霞光仙子,不敢置信。隻見她微睜雙眸,又無力地垂下。一時間雙頰燦若星辰,嬌羞無比。子陌,呆呆地懷抱佳人坐於岸邊,久久不願放下。

在那一刻,子陌終於明白,息府的沒落全然是因為她,這個叫做息阡的女子。

那邊穀雨還在死死地拽住時涯,嚷嚷道:“我家少爺水性了得,斷不會沒了你家小姐性命,你看,這不是救上來了。”

息小姐聽得人語,猛咳兩聲,終於轉醒過來。眼見自己倒於一男子懷中,那男子的臉隻在寸餘外呆呆地望向自己,不禁羞從中來,就要推開坐起。怎奈那男子並不鬆手,自己百般掙紮也無甚用處,一時怒起,抬起玉臂,竟生生地給了那男子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