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眾人走了片刻就到了山洞。回頭再望時,那時涯果然戰戰兢兢和他家小姐同騎。那小姐體態肥厚,時涯的手臂繞過小姐,僅僅勉強夠得著韁繩。不過那小姐並不覺得羞赧,麵色依舊如初。
山洞很深,火把不能盡照。壁岩棱角畢露,張牙舞爪。裏麵鋪設有草席,亦有幾處火盡之物,似有人來過。
“時涯,我那信鴿可還在?”山洞裏燃起了幾堆篝火,隻見那小姐坐於最遠處的一堆火光前問道。
“小姐,在的。”
“放出去吧,告訴父親大人你我都很好。”
“是的。”時涯的臉被火光映的通紅。小姐自小養在深閨,此時以“你我”稱之,時涯隻恐不能舍命以報萬一了。
“少爺,明日取道去彩虹山如何?”穀雨遞給子陌一塊烤好的山芋頭。
“明日其他人等先行回府,我和穀雨護送息府息小姐,帶口信給師父。”
“什麼口信?”其中一壯年家兵問道。
“告訴師父,我送走息府小姐後,就打馬回府,請師父勿憂。”子陌站起身來又道:“師父對你我恩情似海,這幾日發生之事於你我南宮均無分毫益處,對外一字也不許透露,違者猶如此石。”
子陌猛地劈向座下巨石,那巨石竟然應聲被擊得粉碎。而那子陌的手掌離巨石尚且幾寸有餘。
“我等謹記!請公子放心!”十餘家兵站立,拱手齊聲答道。
息小姐看得真切,不禁細細打量起這位白衣少年郎來。
如此的身手,今夜的廝殺想來也不是第一次。可他卻有著一雙清澈的雙眼,這眼中此刻正流露出童真般的戲謔。而那一眾家兵在他的戲謔中唯唯諾諾,不敢有半點差池。如此鋒芒畢露,實屬狂妄之徒。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依附於舅父門下學藝。他此番言論意下是要把自己送到別處嗎?也罷,舅父向來極其疼愛母親,能不禍及舅父一家也是最好的。我跟時涯流落他方,等時日過去再去喚回父親。自己唯實不敢再去連累他人。
正思忖間,猛地看見子陌拿著幾個山芋走向自己。
“山中夜暗,極難覓食。息小姐可吃了幾個山芋?”子陌上下打量著火光中這個無鹽女。
息小姐抬頭的一瞬間正好碰上了子陌的目光灼灼,她的雙眸不禁定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目光,若湖水般透亮!
“我家小姐吃了些,謝公子掛心。賊兵盡沒,明日一早出得此山,我跟小姐自去便可,不勞公子相送。”時涯微微頜首,息小姐也撩下帷帽,自去角落歇息。
“等不得明日,雨已漸停,打幾個火把,現下就走。”子陌高聲道。
待一眾剩餘家兵走遠,子陌才回頭歎道:“若是子襄師兄在,我們何至白白損失那麼多兄弟。”
“時涯,那城門之人何時解決?”穀雨憤然道。